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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上上签[校园]第118节(1 / 2)





  她琥珀似的眸子,盛满了认真,是可以驱散乌云的明亮耀眼。

  陈彻看着那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弯起唇。

  她的五官秀气可爱,但如果觉得她只有可爱,那就大错特错。

  “兔妹……”简阳光目瞪口呆。

  涂然回神看他,“嗯?”

  “你在闪闪发光你知道吗!”简阳光激动说,“不愧是当过小偶像的人,随便说几句都这么有感染力!”

  涂然愣了下,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开心又羞涩,“是吗是吗?”

  “太是了!”简阳光一把握住她的手,“求你再去做回小偶像吧,我给你当经纪人!不,我来当你的金主,我砸钱捧你!”

  话音落下,就被陈彻抽了本书拍上脑门,“少给我白日做梦。”

  哈士奇在大魔王手底下哀嚎呼救的场景再现。

  **

  百日誓师大会那天也是高三全体同学的十八岁成人礼,可以邀请家长来参加。

  知道唐桂英工作忙,即使说了,也大概率不会答应,涂然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提这事。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

  回家的时候,却看见一向回家就在书房处理公事的妈妈,罕见地在客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着今天的新闻,最近降雨太多,全国许多地方发生水涝洪灾、山体滑坡这类自然灾害,几乎每天都有新闻报道死伤多少,鲜活的生命变成屏幕里冰冷的数字,对于观众而言的短暂几秒的放送画面,是罹难者家属一生要承受的悲痛。

  作为沿海城市的青安市也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现在这会儿,外面就在下着大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屋里的气氛似乎不太好。

  涂然把雨伞放到门口的收纳桶,换了拖鞋走过去,喊了声妈妈,就准备回房,却在转身前被叫住。

  “然然,我有点事问你。”唐桂英拿遥控器把电视静音。

  涂然脚步一顿,脱下书包,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问:“什么事?”

  唐桂英开门见山问:“暑假,你是不是和朋友一起过生日了?”

  涂然一怔,脑子霎时空白了几秒,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又听她问:“你是不是在和陈彻搞对象?还让他跟你一起考东晏大学?”

  涂然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您翻我电脑了?!”

  她没有用本子写日记的习惯,但会在q.q空间里发一些仅自己可见的照片和心情日记。

  没等唐桂英回答,涂然想也没想就冲回房间,抬起电脑屏幕一看,果然没关。

  她一直用的是笔记本电脑,昨晚用电脑在网上查了点资料,又粗心大意用完没关机,只是合上休眠。

  有设置屏保密码,密码就是她自己的生日,很容易被猜出来,她也知道很容易被猜到,但还是没换掉。因为她一直觉得,她妈妈并不是会做出偷偷看她电脑、偷看她隐私这种事的人。

  “您怎么能这么做?”涂然冲到客厅,说不清是慌张更多还是气愤更多。

  唐桂英同样看着她,脸色微冷,“我要是不去看,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她站起身,一句句指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是你该谈恋爱的时候吗?”

  涂然几乎瞬间红了眼,她大声否认,“我没谈恋爱!”

  “还骗人,”唐桂英显然不信,“你要是没跟他谈,他怎么要为了你去考东晏大学?陈彻是什么成绩你不知道?人家是可以冲青安市状元的苗子,那是重点大学都会来抢的学生,为了你,把目标局限在一个东晏大,你这是在耽误人你知不知道?”

  涂然睁大了通红的眼睛,胸腔里火山岩一般的情绪沸腾翻滚着。

  有多讽刺呢?

  直到前一秒,她还在为妈妈偷看电脑而生气慌张,怕她是觉得自己会因为早恋而耽误学习。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怪她在耽误陈彻。

  涂然很想笑,可悲得发笑。

  “妈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绝望地问。

  唐桂英一愣,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涂然努力压低声音,才勉强忍着喉腔里颤抖的悲鸣,“自从爸爸去世后,你就变了很多,从来不会对我说好话,每次都只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打击我。嘴上说把我带到青安市来是为了监督我的学业,实际上你从来不过问我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只看我的成绩和排名,考得好了就施舍一句继续保持,考得不好就找各种可以指责我的原因。”

  “东晏大学很差劲吗?全江都市最好的大学,爸爸读书的地方很低人一等吗?你的女儿就这么配不上你初恋情人的儿子吗?

  涂然使劲抹掉眼泪,“我一直以为您只是对我严厉,是我想错了,您是讨厌我,您恨我,恨我和爸爸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恨我的性格和爸爸一模一样,恨我的生日和爸爸的忌日是同一天,恨一看到我就让你想起他!”

  “涂然!”唐桂英颤声喊她,要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但涂然已然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你身边!”

  甩出这一句质问,她头也不回地从家里跑走,拖鞋没换,伞也没拿,却全然不顾唐桂英在她身后喊她。

  涂然一路冲下楼,冲进浩荡的大雨中。

  雨水像石头一样砸在她脸上身上,先打湿头发,再钻进衣领,凉意顺着脊背往下爬。脚踩进水洼,溅起水花,沾湿袜子和拖鞋。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浑身都湿透,头发脸颊都滴着水,每一步,都像踩在河里。

  在喉咙里出现血腥味的时候,涂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模样过于狼狈,唯二两个在等公交车的路人,都朝她看过来。但她没有心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