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么早吗？”

  “不困？”

  “还好，吧。”

  “那要做吗？”原弈的声音懒懒地，夹着笑意。

  “……好困，睡吧。”程静暖脸立马埋进原弈的胸膛。

  原弈轻轻拍打着程静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哄她睡觉。

  房间内安静了半晌，原弈听见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来：“原弈。”

  他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程静暖顿了顿，脸上是幸福的笑。进入梦乡之前，她小声嘀咕道，“就是，很开心……”

  原弈嘴角上扬，他亲了下程静暖的发顶，柔声道：“我也是。”

  原弈买了一套房，就在学校正大门对面的小区。面对180平的房子和手里的钥匙，程静暖惊呆了。

  “你你买房干嘛？”

  “中午不回酒店了，就在这里睡吧，近一点。”原弈不甚满意地看了一圈，说道，“就是地方太小。暖暖，委屈你先将就一下，等过几天再重新装修。”

  “不用！”

  “不喜欢？我让人再找。”

  程静暖一把按住原弈要打电话的手，汗颜道：“这个就很好了。”别买了，她害怕，“真的，我喜欢的。”

  “只是，我平时都住宿舍呀。”

  “不要紧，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空着。”

  “……那不是太浪费钱了么？”

  原弈抚摸着程静暖脸颊，说道：“能为你所用的，就不是浪费。你用不上的，说明它们没有可利用的价值，扔了就扔了，没必要可惜。”

  程静暖似懂非懂的看着原弈，她眨眨眼睛，笑了下。

  程静暖今年的圣诞节生日比较特殊，是她满十八周岁的日子。因此从前一两天开始她就陆续收到了家人和朋友寄来的生日礼物，生日当天更是从零点开始就不断有祝福短信发来。

  李星菲甚至一大早就打视频过来给程静暖唱自编的生日嗨歌，原弈在旁边听完哼笑了一声——李星菲表示又一个梁子结下了。到了中午，电话也是一个接一个，这边刚挂了周向恒的，紧接着唐妈妈的就视频发过来了。

  “妈。”

  原本坐一边只顾自己安静吃饭的原弈立马挨了过来，他笑着和唐妈妈打招呼：“伯母好。”态度礼貌又温柔。

  程静暖抿嘴忍笑。自从她和原弈说过唐妈妈知道他们两个在谈恋爱还特别支持他们后，原弈每回在她妈面前表现得都很不像他本人。

  “小原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午刚到。”原弈的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哎呦，那你这时差都没倒过来吧？累不累呀？吃完饭就赶紧去酒店休息吧。”

  “不累，晚上还要给暖暖过生日。”原弈在桌底下握住程静暖的另一只手。

  “嗐，生日嘛，切个蛋糕的事。难为你还特地跑回国，可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啊。”

  “那不行的，暖暖十八周岁的生日很重要，我不能缺席。”

  屏幕那边唐妈妈听了这话，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她和程静暖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岗位上工作去了。

  视频挂断，程静暖忍不住揶揄原弈：“原来你今天上午才回来的啊，那前几天和我待一起的是谁？”

  原弈嘴角一勾，坏笑道：“你老公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上的生日是在原弈提前订好的一家西餐厅过的。

  他们坐电梯直到顶层，电梯门一开，两边夹道站立的侍应生着实给程静暖吓一跳。

  经理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色燕尾制服站在最前方。他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见客人来了，指挥着两排人整齐地鞠躬欢迎：“原先生，程小姐好！”

  “这么隆重啊。”程静暖悄声说道。

  原弈皱了下眉，他也没想到这经理搞成这样。

  一名侍应生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前，交到程静暖手中。

  “……”程静暖接过，转头看原弈，“？”

  原弈看向经理，后者上前微笑道：“程小姐，这是原先生送您的999朵玫瑰，象征你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程静暖要控制不住嘴角了，救命，好想笑啊！

  “……带路。”原弈冷道。

  “请。”

  程静暖捧着花，被原弈牵着。她环顾左右，发现除了他们，一个顾客也没有，整一层都安安静静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高空餐厅的灯光都喜欢调得暗暗的，程静暖在窗边坐下，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等桌上的烛光蜡烛一点，悠扬的旋律一起，她竟也感受到了一些浪漫来。

  “啊，我不喝酒。”见经理在给她倒香槟，程静暖忙说道，“有果汁吗？”

  “暖暖，这个度数不高。”原弈晃着香槟杯，他单手托腮，笑看着程静暖，优越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惑人。

  “那，来一点点吧。”经理倒了小半杯递给她。“谢谢。”她接过小小的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亮，“有葡萄的味道。”

  “没错，程小姐这是我们从法国……”

  “上菜。”原弈的话语轻飘飘地，但已透着不耐烦了。

  经理闭嘴了。

  程静暖咽下口中的酒，笑道：“……不好意思，请上菜吧。”

  “好的，程小姐。请稍候。”

  待经理走远，程静暖才小声说道：“你这么凶干嘛。”

  “烦人。”

  “这是人家的工作嘛，就当涨知识了。”

  原弈挑眉：“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听了也没用。你喜欢喝，下次我带瓶Salon你尝尝。”

  “……”行吧。

  这是程静暖第二次吃这么正规的西餐，第 一次她没吃饱，第二次当然也没吃饱。不过这回香槟倒是喝了个够，最后热饮端上桌时她已经有些晕乎了。

  原弈牵着她去了露台。程静暖睁大逐渐失焦的眼睛，看着一片粉蓝相配的玫瑰花海喃喃道：“哇，这肯定很贵……”

  正中央的立式台柱上摆着一个蛋糕，原弈点燃其上的蜡烛。他注视着程静暖，眸光流转，满是柔情，“暖暖，生日快乐。”

  程静暖眯眼瞧着生日蛋糕，笑道：“爱心的。”她抬眼去看原弈，眼睛水润润的，“你的心吗？”

  “是啊，我的心。”完全地摆在你面前。

  “插着会痛吗？”程静暖指着蜡烛问道。

  “不会。”原弈双手抱住她的双手，笑道，“许愿吧，暖暖。”

  程静暖闭上眼许愿：“希望我老公能一直开心。”一点凉意落在脸上，她睁开眼，一片雪花慢悠悠地从眼前飘下。

  她抬头仰望夜空，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而下：“啊，下雪了。”

  “暖暖。”

  “嗯？”

  原弈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你老公是谁？”

  程静暖笑容逐渐放大：“不是你吗？”

  “我是谁。”

  “原弈啊。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最后三个字消弭在两人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