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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47(2 / 2)

  焦适之自己倒是不太着急,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慌,现在又时常在皇宫内走动,对某些事情的追求不是太高。不过薛坤对他的提点他还是记在心上,人家到底是为了他好。而且,也不是他不想要就能不要的。

  两年前,牟斌找过他一次。

  焦适之对牟斌这个人真的无法进行准确的评价。说他性格温和吧,看起来又不像,若说狠戾之类的,倒也不至于。是一个很让人迷惑的人。或许是之前字条那件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两年前考核的时候他来向薛坤要过人。

  是焦适之自己拒绝了,然后与牟斌两人在书房内商谈了半个时辰,最后此事了结。

  事后薛坤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拒绝指挥使的邀请,焦适之温和却不失力道地说,“上中所与指挥使的手下到底有所不同。上中所纯粹些,卑职又是太子的人,这几年还是在这里比较好。”

  在牟斌手底下过活也不是件坏事,但很容易坏了性质。人总会经受各种各样的诱惑,这本就是世间常事。但这不代表着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才十几岁,焦适之并不能确保稳住自己不落圈套。不能给予太子帮助的时候,至少不要给他拖后腿。

  从回想中抽身,焦适之牵着已经长成一匹高大骏马的红枣,慢慢地走过街市。

  每每看见红枣的时候,焦适之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红枣的模样,与现在相比,真的称得上是娇小可爱了。

  “也不知道宫里面给你喂了什么东西,看起来竟是如此的高大,寻常母马有你这样的吗?”焦适之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同红枣说话。红枣低下头蹭了蹭焦适之的手掌,然后继续慢慢地走着。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马儿的野性,十分乖巧。

  焦适之身上穿着锦衣卫的服饰,这是外出时必须穿戴的。因此寻常的百姓也知道得清楚,即便焦适之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也时常不敢靠近。不过这几年下来焦适之都是走这一条路,这街道上的人早就认识他了,倒也不怎么害怕。

  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在街道上懵懂地站着,爹娘在背后含笑地看着他慢慢地挪着小脚丫,自己一点一点地认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两边的摊位上总有些许亮闪闪的东西,看得他笑得眉眼弯弯,露出来两颗米粒似的小白点,就是个可爱的无齿小娃。

  忽而他眼前经过一大片枣红色,小娃眼的小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小脚丫忍不住颠颠跑得快了些,扑过去抱住那根距离他最近的枣红色。

  红枣受惊地动了动,前蹄立刻扬了起来,好在小娃抱住的是后蹄,而在红枣反应过来要后踢出去的时候,就被焦适之拉着缰绳细细安抚,很快就安静下来。之后焦适之才看到红枣的后腿上,正压着个粉雪的小团子,小娃小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两只小手正抱着红枣的后肢不放手。

  小娃的确雪白可爱,但这个动作的危险实在太大了,焦适之蹲下身来抱起孩子,只见那小娃也不苦恼,黑眼睛静静地看着焦适之,之后竟眯着眼睛笑得更开心,露出了米粒大小的牙齿。

  焦适之失笑,伸手逗弄了两下,然后把孩子还给赶过来的小夫妻。小娃的娘亲抱着孩子哄,做爹的连连给他道歉,焦适之善意地笑道:“孩子很可爱,红枣的脾气很温和,并无大碍。不过这里是街上,孩子还是抱着比较好。”

  这对小夫妇显然是刚做爹娘的,面上羞红。刚才那一幕也吓到了不少在边上走着的人,纷纷点头应是,那书生模样的爹爹在旁人指点下连连点头。

  此事了了,焦适之又轻轻摸摸红枣的脖子,这才牵着红枣继续走。等过了这段闹市,焦适之才翻身上马而去。

  身后安慰着妻子的书生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一人一马离开的方向,刚才不骑马,是害怕伤到这里人来人往,伤及无辜吗?

  焦适之并不是直接回宫,前两日焦君特地托人送信到上中所,希望今日他能够回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这几年的年节时分,焦适之都象征性地回家住两天,然后又很快会被太子给召回去。除了要事,他与焦君之间几乎没有交流过。或者说,自从家中二弟三妹的满月酒周岁宴后,就好像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事情了。

  那两个孩子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二弟有点像父亲,三妹就内向了些,即便是去年年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羞怯地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今日焦君到底叫他回去做什么,焦适之也不大清楚。

  一路到了焦府,焦适之翻身下马的时候,门口守门的几个人连忙上前来牵着缰绳,又有人笑着说道:“大公子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焦家的老人了,几乎是看着焦适之长大的,焦适之对他尚有印象,冲他点点头后,交谈了几句,然后才进了府邸。旁边有人羡慕地说道:“大公子居然还记得你,真是好运气。”

  那人笑笑不说话,他不过是在大公子年幼时多照顾了他一些,大公子便在这么多下人中牢牢地记住他,遇到更是偶尔会说说话。这不是好运,是大公子心善。

  焦适之在焦家住了那么多年,也不需要旁人引路,刚才路上管家已经跟他说了焦君的所在,自己便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还是老样子,庭院中的桃花未开,花苞却坠在枝头,粉嫩颜色为院中染上些许柔美之色。就连焦君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看着儿子淡漠地给他行礼,在他的示意下坐到对面,迟疑了片刻,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