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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第131节(2 / 2)


  “剜骨之痛,岂能不疼。”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说出来,封重彦帮她回忆,“沈家遭难之时,你是否埋怨过我?就算我不知道沈家遭难,那沈壑岩和沈家十七条人命被害之后,我一个权臣,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消息,为什么还没去找你,任由你和沈月摇自生自灭,你不恨吗?”

  “对啊,你为什么不来!”沈明酥脑子里那根一向冷静的弦线,终于在他的逼迫之下,崩了,厉声质问他:“我恨了,你就能来吗?你不会,你瞒着所有的秘密,自认为是对我好,可我呢,我差点死在了幽州!我被人追杀,无处可藏之时,你在哪儿?我泡在水里,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了所有人都还在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她脸上全是泪,这些话,她从未与人说过,以为能一直埋在心里,此时爆发出来,便如滔滔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又问他:“你也想沈家人都死对不对?”

  死了,他就不用偿还沈家的恩情了。

  他可以放心地当他的丞相,横竖是皇帝杀死的,与他有何关系,是以,他故意装聋作哑。

  她看着封重彦懵了一瞬的脸色,并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过分,甚至有了几分快意。

  是他非要来问的,怪不得她。

  “如今你来问我疼不疼,那我告诉你,痛,痛不欲生!”他还想听什么呢?她眼底殷红,溢出浓烈的憎意,又道:“若重来一回,我不会再救你,沈家也好,赵家也好,我都不想与你沾上任何纠葛。”

  封重彦没再说话,跪坐在她对面,双刃的刀子扎进肺腑,比他想象中要疼痛千倍万倍。

  见他沉默,沈明酥一声冷笑,“不是你要同我说这些的吗,怎么不说话了,你接着说啊。”

  封重彦脸色惨白,“我......”一开口,便是一阵急咳,咳得弯下了腰,肺腑都要咳出来了一般。

  沈明酥看着他跪着蜷缩在她跟前,像极了初见那日他跪在父亲面前的模样,但又不同,那日他虽跪着,头颅却是扬了起来。

  青衣素带如凛凛寒冬中的一株傲菊。

  再看他如今这副模样。

  竟然有了几分可怜。

  沈明酥眸子红肿,叹息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曾经的志向,便是要位及权臣,你也如愿了,成了高高在上的丞相。”

  她声音很轻,“你来找我干什么呢?你帮赵家稳住了江山,功不可没,兄长也给了你应有的地位和权力,你的前程,封家的前程无可限量,为何非要折损自己的风骨,跪在我面前?”

  封重彦还在咳嗽,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那根即将要断裂的缰绳,明知道支撑不了多久,还是用尽全力地牢牢地抓住。

  可适才他没放过她,沈明酥也没再给他留任何后路,“封重彦,别试着补偿我,也别爱我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他咳得停不下来,却又极力去忍,胸口憋得心疼,艰难地牙缝里挤出了一句,“阿锦......”

  沈明酥眸子轻轻一眨,两行泪落了下来,挂在了脸庞上,“我们的那场婚宴原本就不该有,今日既然说开了,待回到昌都,咱们就和离吧。”

  夜里的风雪肆虐,从廊下掠过,撼动着门板,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呼啸声。

  沈明酥安静地等着他,等他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腕,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脚步踉跄地朝着门槛走去。

  跨过门槛,一时没站稳,扶住了边上的墙。

  福安的声音很快传来,“主子......”被他宽袖拂开,又返回了门边,看向坐在灯下的沈明酥,“少奶奶,这,这怎么了......”

  能怎么了。

  不过是相互各捅一刀,看谁比谁狠。

  沈明酥抬眸,冷静地道:“把门关上,我要歇息了。”

  福安不敢违背,赶紧替她拉上了房门。

  屋内那盏被风吹得弯了腰的烛火,立马又挺直了腰身,火焰笔直。

  沈明酥抬手用袖子抹干了脸上的泪痕。

  他说得没错,她不欠谁。

  盘子里的糕点还在,沈明酥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坐在蒲团上慢慢地嚼着,一个一个地吃完了,才起身洗漱。

  —

  翌日一早,福安便守在了门外,沈明酥把布袋里的那盘糕点倒了出来,连着盘子,递给了福安,“拿给你家主子,告诉他,记得吃饭。”

  福安嘴角一抽,忽然不知道少奶奶这话是不是存心的。

  主子昨夜从她屋里出来,人就像是脱了一层皮,脸上半点血色都没,咳到半夜,昨儿整整一日就早上吃了几块糕点,夜里回来没吃,今日早上也没吃。

  这会子坐在屋内,正给她让道。

  “还是少奶奶贴心,奴才这就拿过去。”虽是一样的糕点,但少奶奶给的不同,格外的香,肯定能吃得下来,福安接过后匆匆往回走。

  半路一回头,见沈明酥朝外走了,赶紧奔了几步,将盘子塞给了门外的乔阳,转身去追,“少奶奶等等奴才......”

  早上没再飘雪,沈明酥还是去了雪山,但这回手掌和膝盖上都做好了防御。

  立在山脚下,往山上一望,一眼就能看到一条拖出来了山路,路陡的地方,铺了一层树枝和木头,做暖冲。

  两人往上走,山顶上一人扛着木柴走了下来,因埋着头,看不清脸,但瞧打扮,不像是侍卫。

  沈明酥正疑惑,那人抬起头来,看到她后,肩头上的木柴往旁边一放,跪在了雪地上,同她行礼道:“长公主殿下。”

  沈明酥认出来了,是张家公子,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张老爷子昨日刚安葬。

  张家公子低着头,轻声道:“做错了事,总得要付出代价,父亲死了,他欠下的便由我这个当儿子的来偿还。”

  大邺的百姓没有说错,粮仓被烧,即便是‘天女’作乱,可那日半夜聚集的胡人也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