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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2 / 2)


  然而惊变陡生,一年之前,那个她安然入眠的夜里,他的心腹不远万里而来,告知他景帝即将薨逝的宫闱秘闻。

  被埋藏多年的复仇心事一旦被勾起,便如燎原烈火,再难扑灭。

  于是,他和她匆匆告别,同乳母一起返回景国,而后斩毒妇,杀太子,将整个景国的江山都踩于脚下。

  登上皇位的那天,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扬州寻她。

  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一旦攥在手中,便失去最初的兴味,多少次午夜梦回,方知魂牵梦萦难以忘怀的,始终是扬州三月桃花源里的娉婷佳人。

  他的手段黑白兼具,并非完全干净,触及关系到她的事情,更是狠辣全无章法,甚至不惜大动干戈,三军压境。

  “皇上,长公主的车辇已经到了。”

  侍卫的声音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尹承望着远处的飞鸟离林,绿波阵阵,凝神片刻,方扬唇低笑一声,起身出了御撵。

  幸好天随人愿,如今心愿达成,他终于觅得此生所爱。

  车辇驶出雁门关,彻底离开了大庆国境。

  陆茗庭双手紧攥,指节泛白,若不出意外,顾湛此时已经被元庆帝从昭狱释放,从此贬为庶人,此生不准踏入京城一步。

  虽然跌落凡尘,但胜在性命无虞。

  明明事情依照她的设想发展,每一步都走的毫无差错,可她心头却如擂鼓一般,愈发郁躁不安。

  她咬着樱唇,听到珍果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殿下,已经瞧见景国的人马了,那明黄的……似是景帝的御撵!”

  随行的宫人见景帝亲自来到雁门关外迎亲,皆暗叹其对长公主荣宠非常。陆茗庭却不以为意,打心底觉得这只是少年情分使然。

  直到车辇落地,一双明黄绣云海纹的靴履踱至跟前,他亲自掀开帘子,含笑冲她道,“茗儿,许久不见。”

  整整分别一年,他近乎贪婪的凝望她的如画眉眼,她报之一笑,伸手搭上他的大掌,起身钻出车辇,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一人一马疾驰而至,带起黄沙阵阵。

  那令官翻身下马,仓惶跪地道,“禀皇上,大庆境内急报!辅国将军顾湛发动兵.变,起事逼宫,联合滇王和西北节度使一并攻入禁廷,当场弑杀元庆帝及皇族数百人!”

  作者有话要说:  520快乐哦~

  今天顾湛大概快乐不起来了==

  ————

  ☆、第 72 章

  陆茗庭听到顾湛兵变的消息,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便人事不知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雕梁画栋, 珠帘绮罗,已经身处景国皇宫之中。

  珍果打探来了消息, 说是“一夜之间,大庆朝地覆天翻, 辅国将军金甲披身, 号令三军,血洗禁廷。”

  陆茗庭难以置信地听完这一切,面色惨白, 死死攥住珍果的手, “原来他瞒着我……他早有筹谋,我却伤透他的心,现在他一定恨死我了……”

  真是可悲可叹——他和她都不愿令对方忧心,暗中各有筹谋,拼尽一切也要为彼此的将来勾勒圆满的蓝图,如今却造成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局面。

  珍果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喂她喝了一碗补气益血的红枣乌鸡汤,方道,“殿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 若将军知道实情,又怎么会怪罪殿下?”

  陆茗庭抿了抿粉唇,溢出一丝苦笑, “是啊,他无事就好。当初宁可冒着他恨我的风险,也要绝情绝义地离开,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如今再想回头,已经为时晚矣。”

  她拥着锦被坐于床头,小脸儿上黯然泪垂,急出了一身的薄汗,珍果伸手掀了缎面的锦被,另拉过来一条薄毯,“这被子太过厚重,闷出汗容易感上风寒。”

  陆茗庭穿一身雪白亵衣,珍果掀开锦被的功夫,她察觉不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脚踝,却发现纤细的骨节上空无一物。

  陆茗庭脸色微变,惊道,“链子呢?链子去哪了?”

  那根银链子是顾湛送与她的,她日夜佩戴于脚踝,从不离身,眼下却不翼而飞了。

  那银链子细细一根,缀着几块玉石和银铃铛,响声清脆,样式精巧,和她温润白腻的肌肤最为相称。

  珍果知晓这链子背后的寓意,闻言亦是大惊,忙起身翻找那链子的踪迹。

  因被迫和亲,和顾湛天各一方,陆茗庭愈发把这链子当做对他的念想,见链子凭空消失,片刻功夫,眼圈已经急出了莹莹泪光。

  珍果将床榻上的锦被薄毯悉数翻了一遍,皆没见到链子的影踪,脑海中电光一闪,急急道,“殿下昏睡的时候,景帝在殿下的床榻边守了一个时辰,会不会是他……”

  陆茗庭闻言,立刻扶着床榻起身,也顾不得自己只穿着一袭亵衣,迈着莲步便往外走去。

  不料刚走到外殿,竟同尹承碰了个满怀。

  早朝刚散,尹承听说陆茗庭醒了,二话不说便推了御书房议事,径直往她这里赶。

  他顺势伸手揽住她,打量她的孱弱的病容,“刚醒怎么就急匆匆的往外跑?”

  陆茗庭下意识一躲,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臂,屈了屈身道,“皇上。”

  尹承本欲揽她入怀,见她这幅疏离拘谨的模样,手臂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蝶翼般的长睫和姣美的玉面,心弦如被一双酥手轻轻拨动。

  陆茗庭垂眸盯着脚下的平整砖石,丝毫没有察觉男人的目光是多么炙热渴求。

  尹承没有让她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他收回目光,提步往内殿走去,“茗儿不必拘谨,和以往一样,唤我名讳便好。

  陆茗庭咬了咬唇,只好提步跟上去。

  尹承自顾自地坐在锦榻上,拨弄了下腰间玉佩的明黄色璎珞,含笑望向她。

  “皇贵妃的册封大典本应于今日举行,但念及茗儿体弱,便推到两日之后举行……”

  “当年没有与你坦白我是景国皇子,确有不得已的难处,并非有意欺瞒。茗儿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