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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2 / 2)

  ……

  饶是阮婉心中已有准备,再往后,殿中的闹剧却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起初,有人借着华帝的话往下,说听到过坊间传闻,永宁侯夫人是平远侯的世侄女,下一刻便立即有人接话,那永宁侯同平远侯交好也在情理之中。

  一出双簧唱得有声有色。

  卓文与永宁侯交好?

  阮婉手中微顿,反正她是决然不信的。

  一路上所见所闻,卓文为人倨傲自负,莫说与永宁侯交好,便是卓文返京当天,恰逢永宁侯抵京,卓文都能道出“要本侯在此处恭迎永宁侯不成?”

  语气中的凛冽不屑,礼部官吏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要说二人同朝为侯,卓文是根本不想与永宁侯照面才是!

  勿说交好,就说是交恶都不为过!!

  连她一个外人都能轻易看明白之事,有人却在殿中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是谁的授意?

  不言自明。

  阮婉心底澄澈,面上便也平静淡然,只是那句永宁侯夫人是平远侯世侄女,仍在心中掀起不小涟漪。

  洛语青是卓文的世侄女?

  天下间还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还是原本就叫无巧不成书?

  那卓文真与永宁侯是沾亲的。

  阮婉意外转眸,却见葡萄也朝她看过来。眼中流光溢彩,该是认出她。

  阮婉微楞,殿中已是乌烟瘴气,她实在不想介入其中,就伸手比划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口音。

  葡萄从来是个小机灵鬼,他认出了阮婉,阮婉也认出了他,再见阮婉,葡萄欢喜。

  但欢喜归欢喜,葡萄果真没有拆穿,捧起案几上的苹果开始啃,不时喜滋滋看她,也没惊动一旁的商允。

  阮婉松了口气。

  而商允确实无暇顾及一侧的葡萄及阮婉。

  自先前起,商允脸色就阴沉得难堪,好似殿中谈论的不是卓文,倒是同他有关一般。

  华帝便也佯装讶异,永宁侯夫人是平远侯的世侄女?本殿为何没听平远侯提起过?

  卓文悠悠一笑,轻描淡写道,“本也不是大事,何劳殿上操心?”明显敷衍,不欲多言,此事就算一笔带过。

  而殿中风头一转,又大肆说起早前京中的传闻来,说得又是同卓文相关!

  譬如早些年前,有刺客行刺平远侯,被平远侯生擒,还曾扣在房中,单独审讯过。

  早些年里京中的传闻,偏偏这个时候拿到殿上说?!

  就算阮婉是傻子,也听出了几分端倪。

  以卓文在国中的身份地位,平日里哪会有人敢在这等场嚼他的舌根?

  根本,就是华帝本人授意的。

  换言之,华帝的意图,恐怕是要在这里酿一出好戏!

  戏里戏外,矛头都是对准卓文去的。

  果不其然,殿中话题并未平息,又有人说起那刺客是名美貌女子,昔日平远侯年少,一时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让刺客逃出侯府。不想那刺客可恶至极,平远侯放了她,她却反过来害死了平远侯府的老夫人。

  阮婉诧异望向卓文,卓文面无表情。

  虽然一路北上,阮婉对卓文都无好感,但这般拿他过世的亲人大作文章,阮婉想起娘亲,就兀得有些怒意。

  始终是西秦朝中之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冒牌的南顺昭远候来指手画脚,思量之后,也只得闷闷喝起酒来。

  这酒就喝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由得阮婉如此,殿中闹剧却还在继续。

  卓文漠然自酌,看不出半分情绪,恰好抬眸见得阮婉看他,竟然还能遥相举杯。

  阮婉嘴角不觉抽了抽,都言她是奇葩,这才是奇葩不是?

  十余年前行刺之事,说了一半也不了了之,再往后,就说起六年前来。六年前,那刺客还曾行刺过平远侯,平远侯还是不杀,又亲自在房中单独审了两夜,足不出户。

  殿中闻言笑开,平远侯风流至斯,许是生了情意?

  阮婉便也抬眸看他,卓文……是这样的人?

  一路同行,她都险些以为他对女子没有兴趣,而依照旁人方才所言,他会三番四次对一女子下手?

  阮婉认识卓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卓文为人心高气傲,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阮婉犹在怔忪,华帝却嗤笑开来,“一派胡言!京中谁人不知平远侯夫妇伉俪情深,只此一位夫人,并无妾室,平远侯会自降身份做这类龌龊之事?无稽之谈。”

  阮婉才晓卓文的夫人也在殿中,顺势望去,原本温婉宁静的脸上隐隐不悦,不知矛头对准何处。平远侯夫人看向卓文,眼中犹有忧色,卓文却宽慰一笑,让夫人带儿女去御花园透气,该是不想让她在殿中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