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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晨风大如冰刀,呼啸着从侧面扑过来。

  匕首切入石头缝隙,闪过细碎的寒光,阿棠终于停止了下坠,强忍着恶心欲吐之感,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与此同时,二胡拉扯出来的乐声凄凉又恢弘,似在配合着她的挣扎动作,节奏飞快,一根马尾琴弦,单在一根琴杆上,拉出古琴多弦的古道韵律,声声仄仄,仄仄平平,来去自如的高低音响彻整个天际。

  不知为何,如此声音,总会让人联想到大战前的铁蹄纵横,以及铁蹄后的血流山河。

  阿棠胸口上共振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积聚起一股新的力量,费劲的低喊一声,右手朝上重新抓上石头的棱角。

  凶狠的狗叫声已经停了。

  阿棠追随着头顶上铿锵的乐声,终于再度跟地平线近在咫尺。

  她的脑袋伸出地平面,气喘如牛地将匕首插进土里,右手臂已然搭上了上来,然后她一抬眼,整个人立刻僵住。

  不远处堆着几块嶙峋的硕大灰色山石,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上面,灰白色的衣衫,单腿架起来踩在石头上,他朝着日升的方向,面相广阔无垠的跌宕山峦。

  怀里一只漆黑细长的二胡琴,右手横斜而握马尾弦,让人不敢置信的恢弘乐声就是从此处源源不断的发出来。

  大风兮兮,风浪打着无形的卷,这人后背长的乌黑长发随风飞舞起来。

  后脑上的发髻缠着一根猩红如血的红绸带,绸带长长地吊下来,两段绸带迎风舞动。

  这人拉了最后一下,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天际山峦恢复了消杀冷静,他略略偏过头来,视线正是朝着这边。

  春初少见的霞光,以及几丝刺破云层的光芒,落到此人白皙狭长的脸颊上,阿棠怔怔地,差点又要滚下山去。

  青年起身,腰侧上挂着一柄长刀。刀身狭窄,手柄处是十字构造,刀身往下略略有着弧度,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把古老的唐刀。似刀更似剑。

  阿棠挣扎着,想把身子腾挪到地面上来,青年背上二胡,悠闲大步而来,高高地站在阿棠的眼前。

  阿棠必须要仰视他,只见这人十分的年轻,然而身上的气势绝对不能用“年轻人”来概括。

  他就像一块顽固的镇山石,稳当无情地压在阿棠身上。

  这人半蹲下来,一条腿跪下地上,望着满脸血迹的阿棠,忽地释放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嗤笑。

  这一笑,他的长眼尾就吊了起来。

  他拥有一双令人震惊,甚至自惭形秽的眼睛。

  阿棠已经力竭,靠着最后的冲劲,一把抓住了他的腿腕,咬咬牙道:“麻烦你,能不能拉我起来?”

  青年面无表情,手指捏在下巴上,老半天也不说话,阿棠再求一遍,他就说道,我为什么要拉你起来?

  声线也是一段好声线,然而轻缓的语调下,竟然除了冷酷就是看好戏般的毒水。

  阿棠毕生跟无数人打过交道,上至大品官员老爷,下至市井中的三教九流,无论是什么人,总会有合适的方式去应对。

  只是对着这人,阿棠忽然觉着难以下手。

  爱美女爱钱财爱权势,亦或是耍进小手段谋求利益和生存,一个人总归是要求一样东西。

  而这个人,他似乎喜欢看别人费劲气

  HS(海棠圕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