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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9)(1 / 2)





  它们是被人类带来放养在这儿的,似乎很怕冷,应天府还没开始下雪呢,它们就纷纷泡到了温泉里取暖。

  而最让猴子家族想不通的是这群家伙的心宽程度,明明是陌生地方,明明还有人类走来走去,它们居然可以在池子里泡着泡着就睡过去了,这是怎样的不怕死精神啊!

  随着气候转凉,猴子们渴望温泉的心愈甚,看这群霸占了水池的家伙就愈加不顺眼起来,双方立刻爆发了当方面的多次冲突。

  但猴子们很快发现自己的威胁毫无用武之地,这家伙的皮相当厚实的,猴子们的抓挠无法轻易破防,至于啃咬呃,它们大部分时候都泡在水里,要啃到它们还真不太容易,一时之间这群霸占了温泉汤池多年的猴子竟是难得感到了无处下手的棘手感。

  打又打不说,赶又赶不走,还能怎么办?看在对方性格还不错的份上,只能将就了。

  猴子们将这一个个杵在温泉池子上怪异动物当做水上的岛屿,或坐或趴,别说,这样一同操作就能边泡温泉边睡觉,这日子也挺美的,而且,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奇怪的动物,会感觉到内心安宁下来呢~

  在外臭名昭著的猕猴们不由想到,并且不由自主的,他们习惯性得做出了给靠垫们抓虱子的动作,对于猴子们来说,这事极其友好的表现,当然,大家都泡在温泉里虱子是肯定没有的,但撸撸毛效果也一样。

  被当做靠垫的外来生物倒也不介意待遇降级,世上所有的非冷血动物都无法拒绝灵长类灵巧的五指,亚洲大陆和美洲大陆动物的第一次碰撞场面一时十分和谐。

  不过这种和谐倒是在木白的意料之外。

  事实上,将这些漂洋过海抵达大明的动物养在汤山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动物的故乡温暖湿润,可能好几辈子都没见过雪是个什么东西,应天府虽地处雪线以南,总体气候算得上温暖,但一年之中也会有一段时间的冰封期。

  虽然在安置它们的时候特地配置了烧炭取暖设备,但这些远道而来的小动物们对这种人工制造的干热环境并不能适应,眼看着来之不易的储备粮即将扑街,迫于无奈之下,木白不得不将其安置在了汤山地区。

  这里有地热保暖,又远离本土牲畜,可以预防家畜之间的寄生虫和病菌互相传染的问题,是最适合不过的隔离饲养地,呃,除了有可能污染温泉水外。

  但当地的民众则表示不用担心,他们知道哪里是最适合散养这些动物的,而且那儿的水和主要水脉也不互通,自然不用担心水污染问题。

  于是,这出坐山观虎斗的戏码就此上演。

  事实证明,温泉这东西无论对人还是对动物的治疗效果都效果拔群,这群来自异乡的动物在大明安然度过了第一个冬天,这是一件好事,一般来说动物能够在新的地方成功过冬度夏,那么就说明当地的生态环境事宜其生存,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明可以收获一项全新的优质蛋白质来源。

  木白对此寄予厚望,还认认真真得根据它们的生活习性给取了个本土名字水豚。

  相较于杂食性动物、需要投喂高蛋白食品才长肉的本土黑猪,这种纯素食类的水豚实力上演吃的是草,长得是肉,饲料投喂比极其优越,除了饲养难度有点大之外,且面对大明的土著动物基本没有自保能力外,目前看起来本土化没什么大问题。

  当然,这最后还得看市场的接受程度。木白在公文上如此写道。

  因为动物数量太少,木白至今也没有尝过这些动物的味道,但是听在当地留宿了不少时间的朱棣所言,味道还算不错。

  木白对自己皇叔的舌头很信任,而且他对大明厨师们的手艺更信任,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比木小白更能切身体会到华夏大地的美食脉络了。

  他是从那个钟鸣鼎食的时代走出来的,别看这四个字看上去无限优雅无限让人畅想,但是在现在的木小白看来,春秋时代也就比茹毛饮血好上一丢丢。

  鼎是烹饪食物的器具,铜器导热性不强,受制于烹饪材料,当时的肉类唯一的烹饪方式就是蒸煮,但因为柴炭也是昂贵且重要的生活物资,为了存下个能够过冬的燃料,更多的时候民众都是将其磨成肉泥直接食用。

  那可是个没有大部分去腥味调味料和佐料的时代啊!就连生姜都是昂贵到能彰显身份的存在,可想而知木白对如今的生活是多么的知足。

  这一点,如今那些随船队抵达大明的那些异邦土著也有同感。

  现在他们的日常就是带着兑换好的明宝钞走在应天府的各大街道做散财童子。

  这些人在本地的部落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刚到大明时候一下船就先遇到隔离肯定是不开心的,但一方面是两位亲王也跟着一起隔离,另一方面是因为隔离期间的伙食着实太好,差点在隔离期内将八块腹肌吃成一块的异乡人一出来就发下大宏愿,啥也甭说了,这朋友他们肯定是交定了,就剩下怎么交朋友的问题了。

  这玩意可得花时间慢慢商讨,所以不论如何在离开之前他们一定要先将大明的所有菜系都吃一遍,如今他们的进程也就刚吃完一条街吧,连应天府所属的江浙菜都没吃完呢。

  江南人讲究不时不食,就算是本帮菜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材料不同的烹饪方式,如果真打算吃完再走的话,估计短时间内他们是离不开了。

  而大明的各大商铺,也从看到这些肤色黝黑,面上有各种刺青,头上还插着鸟羽光着上半身坦然露出精壮肌肉和腹肌的男人们特别不适应,转换为能非常热情得冲着对方挥帕子叫好,热烈欢迎对方来自家饭庄吃饭、推销产品,甚至还学了几句对方的番邦语言了。

  啊,顺带说一句,就和水豚无法适应大明南方的冬天一样,这些外邦人士也没能靠着一身紧实的肌肉扛过秋冬的严寒。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卸下了身上带来的各种皮衣,穿上了大明本土的大棉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应天府的紫外线照射没有他们家乡那么严重,这些人留在大明的这些日子里肉眼可见得白了不少,

  除了部分男士还倔强得每天都要在洗脸后画上面部彩绘、编个掺入各色羽毛以彰显身份的辫子外,他们已经完美融入了大明的气氛之中。

  不,也不能这么说。

  因为这群人实在太有钱了,他们虽然在最初被大明的审美带着走了几步,但后来就靠着钞能力搞起了私人订制。

  他们喜欢鲜艳的颜色,而且有代表自己信仰的各种民族图腾,当他们在万籁俱寂的秋冬季穿上饱和度极高的色泽出现在大明的街头时,顿时带了一波的时尚。

  因为朱元璋建国时的口号是日月重开大宋天,明初的各项审美都向着宋朝靠近,加上此前洪武帝对于民间的服饰、色泽乃至于材质都有相当严格的规定,一直到如今,大明的主要服装颜色都颇为素雅。

  但一个时代有着一个时代的审美。

  当经济和文化开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便会本能得追求更明艳的色泽和更独特的自我。而且审美这个东西在如今的大明出现了一个重要的转折。

  在有官方拉偏架的情况下,两年前的布料商人在和纱坊的大战中几乎是打了个两败俱伤,虽然也不至于说是绝对的劣势,但伤筋动骨还是有的。

  当纱坊的商人成立联盟控住货源之后,他们不得不用比预想中更高的价格去采买纱线,前有官方控价,后有原材料涨价,大部分的布商在过去的两年都不太好过。

  而就在他们忍受不了接连的亏损,准备咬牙搞事的时候,官方将一种叫做缝纫机的机械推荐给了他们。

  一开始,大部分的布商对于这种示好都感觉到深深的莫名其妙和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