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凝视着她，突然道:“和你谈恋爱真好。”

  仔细想想，从动物医院出来到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他。无论他在干什么，她的眼睛都只跟着他转。

  我是她的全世界。

  只是想一想就很开心。

  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她无意间给他一张糖纸，他就像是吃到了世界上最甜的那颗糖。

  十多年来，不知从哪刻起，他开始收集她给的糖纸: 她说我是篮球场上最帅的男生；她用针线给我缝球衣；她让我背她；她陪我一起罚站；她发短信让我去厕所给她送卫生巾；她今天喝奶茶和我共用一根吸管；她今天在公交车上睡着，靠在我肩膀睡了一路……

  一直以为，再没有比这些糖纸更甜的东西，然而今天，她突然给了他一座糖果屋。

  甜到昏厥，甜到不知所措，甜到不知道从何处吃起。

  “当然。我最好了。”唐晚晚拖住他的手，“走。全世界最好的女朋友带你去吃烤鱿鱼。”

  “女朋友。”沈恪眼睛有点涩，“我要把你吃破产。”

  “破产后我就去吃三娃。”唐晚晚歪头，“沈恪，我觉得咱俩像一对渣父母，把三娃丢在医院，咱们却出来好吃好喝。”

  “三娃真懂事。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选择去医院做一头安静的好猪。”沈恪突然发问，“唐晚晚，今天是什么日子？”

  突如其来的随堂小考。

  唐晚晚举手，乖乖学生模样:“我追到你的日子。”

  沈恪被击中。

  他眼角带笑，一把把唐晚晚捂进怀里:“回答正确，奖品随便挑。”

  唐晚晚:“我要三娃。”

  沈恪:“好。”

  “我嘴巴上的鱿鱼油弄到你衣服上了。”唐晚晚在他怀里挣扎。

  沈恪揉她的脑袋:“没关系。”

  “你休想碰瓷让我赔你衣服。”

  “好。不赔。”

  “这么好说话？那你快点再问我一遍。”

  “问什么？”

  “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唐狗屁，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我追到你的日子。沈恪，这次的奖品我想要——没想好，你让我再想想。”

  “好。”

  夜色撩人醉。

  街上无数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对，但他们此刻的笑容最美最甜。

  牵手回到幸福里小区，9号楼电梯维修停运。

  “爬楼梯。”唐晚晚精神很好，“我肚子好撑，正好可以消食。”

  4楼的感应灯坏了，楼道里黑黝黝静悄悄。

  “晚晚。”沈恪拉着唐晚晚的手，突然向前一歪，倒在了她身上。

  唐晚晚反应迅速地接住他:“沈恪？”

  没有回应，肩膀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吗？”唐晚晚调整姿势，准备背他上楼，“还好只剩两层。”

  沈恪就着这个姿势，突然把她按在了墙上。

  唐晚晚：“你醒了？”

  “刚吓着你了吗？”黑暗里，沈恪看不见她的眼睛。

  “没有。”唐晚晚说，“我知道你是睡着了。”

  “你真打算背我上去？”沈恪轻声，“傻子。以后我如果再在你面前突然睡着，你叫醒我就好了。”

  “哦。”唐晚晚小声，“可是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刚才我没有睡着。”

  “不是睡过去那你为什么突然倒我身上？”

  “我只是突然想亲你。”沈恪俯身，吻住她的唇。

  黑咕隆咚的楼道里，身体感官被无限放大。

  十年前的那个暑假，她趴在他背上睡着，也是这样的夜，同样黑咕隆咚的楼梯间，他回头，偷偷亲了下她的嘴唇。

  淡淡的烧烤孜然味，和今天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