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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8)(2 / 2)


  宫野志保闭着眼,在一阵空白后听到了灰原涉的声音:姐姐不要难过啦,大家都会陪着你的。这个MP3是我用神力制作出来的,不会没电,也不会丢失,里面每日都会更新一段音频,可能是你爸爸妈妈,也可能是明美姐姐,当然也可能是我。

  他顿了顿:音频是从平行世界引来的,是真实的哦,姐姐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录音进去,会被回复的。

  下面是一段宫野明美的音频,从口癖和语调来看,确实是她本人,甚至还能说出宫野志保这边的事情。

  就好像是他们一直在关注着她一样

  宫野志保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咬着下唇,眼泪大滴大滴落在被子上,吓得旁边的孩子们又开始新的一轮哄。

  下午六点,水上澈也情况稳定下来,被转到了无菌病房。七点,水上澈也苏醒。

  诸伏景光穿着厚厚的无菌服,站在他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水上澈也睁眼即清醒,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并不意外,他朝诸伏景光眨眨眼,甚至还有些活泼。

  你真是诸伏景□□笑了,把我打晕也就你做得出来好吧,我不昏的话,也不方便你们办事。

  总之醒过来就好,医生说你这个身体好好调养也有康复的可能,听说美国那边有个医术很好的医生,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带你去看看

  凉宫和树那家伙自己跑了,柯南这个时候应该叫工藤,他也恢复原状了,不得不说你们闹出来的动静真的很大,看新闻我还有些怀疑你们怎么在米花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诸伏景光一说就有些停不下来,水上澈也睁着眼听他叨叨着,表情平和,带着释然,待他一个人说着口干舌燥,他才开口道:我那身衣服还在吗?

  诸伏景光怔了一下,他凑到水上澈也面前:是那件白色的长衫吗?

  嗯。

  还在。诸伏景光道,因为我担心你在上面留了什么东西,便没让护士拿去洗,现在一直放在储物柜里。

  口袋里有一只千纸鹤,帮我去拿一下吧。

  诸伏景光应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又扭头道:你别折腾幺蛾子啊,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景光,你好啰嗦。

  隔着厚厚的呼吸机,诸伏景光看到了水上澈也的口型,他微微扭过头,甚至搞怪地翻了个白眼。

  他无奈地笑了笑:澈也,除了你外,还没人说我啰嗦。

  言下之意是就只对他这个不省心的那么啰嗦。

  诸伏景光出去,脱掉厚重的无菌服,去储物柜里拿那件沾满灰的白衫。

  一摸口袋,却发现储物柜的钥匙不知道落在哪里,他眉头一皱,立马原路返回寻找。

  今天一天他奔波了医院很多地方,缴费厅、药房、各种诊室想要一时间发现钥匙掉在哪,还真的很难。

  他快步走着,低头回忆着路线,却不小心与一个哭着跑出来的女孩子撞了个正着。

  诸伏景光扶着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柔声问她:你没事吧?

  小姑娘哭得昏天黑地,就连声音都是嘶哑的,她凌乱地道:怎么可能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怎么了吗?诸伏景光拿纸巾递给她,你先冷静一点。

  我妈妈,我妈妈她!她说着说着就浑身发抖,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明明已经出重症监护室了

  她刚刚还在对我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出来接杯水的时间,妈妈就离开了

  她瘫坐在地上哭着,很快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拉起来:抱歉,我女儿情绪失控了。

  诸伏景光怔怔地道:怎么可能

  男人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妻子的事情,也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谁想得到呐病情说重就重,医生反应已经很快了,只能说我们命不好。

  他搀着自己的女儿往回走,没有再多说什么。

  诸伏景光突然有些害怕,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好像有两块沉甸甸的铁块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砸得头晕脑胀。

  他举目望去,长长的洁白的走廊上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每人脸上都写着忧心忡忡,时不时有情绪崩溃的人哭嚎出声,连带着旁边的人都有了兔死狐悲的伤感。

  世间万象,人间百苦,全全凝聚在一家小小的医院中。

  而他,茫然无措地站在苦水中,仍由窒息感淹没鼻腔,漫过头顶。

  叮铃铃,铃声如同从天外传来,又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听着有些不真切。

  诸伏景光机械地拿出手机,上面的号码他并不熟悉。

  可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不熟悉的电话。

  他木然地接起来,便听见电话那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喊:是诸伏景光先生吗?请到急救室来一趟,病人的情况出现变化

  喂,诸伏先生?你在听吗?

  请快点过来签字!!

  诸伏景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也想不起来电话是怎么挂断的,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站在已经熟悉的急救室门口,看着上面亮着的灯。

  身上有点麻,他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手擦过上衣口袋时摸到一个硬物,诸伏景光低下头,掏出来,是一枚写着编号的储物柜钥匙。

  原来钥匙一直在他身上

  又是一道选择放在他面前:去钥匙里拿澈也的衣服,还是继续在急救室门口守着。

  如果去拿衣服的时候医生出来要签字怎么办?

  如果不去拿衣服,澈也出来看不见他想要的东西又怎么办?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偏圆的蓝紫色猫眼映着急救室门口的小灯,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半,诸伏景光也没吃饭,坐在门口,如果凝固在排椅上。

  只是这次运气不是很好,医生出来时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这下不用做选择了。

  诸伏景光的思绪飞来飞去,竟然飞到了这个点上,他木然地站起来,跟医生握手,签字,跟着平板小推车走了一路。

  最后,最后停在储物柜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柜门,拿出了那件还沾着灰尘的白衫。

  内侧的小口袋里有一只小小的千纸鹤,天蓝色,黑黑的豆豆眼,傻兮兮地对着他。

  诸伏景光手抖了抖,纸鹤落在地上,小翅膀掀起来,露出了一块黑色。

  他单膝半跪在地上,捡起纸鹤,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力气拆开纸鹤,方块纸的内侧果然写满了字。

  是水上澈也凌厉中带着冷淡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