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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简直太可靠了!裴景行继续啄米。

  然后她又道:“如果第一步有效,敌人很有可能陷入犹豫不决的状态,我们必须再加一把劲儿,现在营墙那里攻势会减缓,不要再派人过去,你将营内所有马匹准备好,无论是战兵还是后勤兵,都扮作骑兵跟你一起出营,唱一出空城计。”

  这一环扣一环,妙啊!裴景行都忘了啄米了,但他还没失去理智,忍不住问道:“空城计可不是谁都唱得,如果突厥人不上当怎么办?”

  “你怕打仗?”

  “我怕个毛!”

  “空城计的妙处就在于,如果赢了,那就是赚,如果输了,也不会更糟糕,不是吗?”

  对啊,就这么干!

  “所以,无论突厥人做出什么反应,你只需要带着骑兵冲锋,摆出车悬阵来,”她有些担忧地看了裴景行一眼,“把你的跳荡团放在前面,你们练过车悬阵吧?”

  “无地分马,起手车悬——练骑兵的谁能不会,你真是,我就那么像纨绔吗?”裴景行差点炸毛。

  “那很棒哦,接下来,车悬阵的威力不用我多说,你把几个用得熟的队正放在后面,去引导后面的后勤兵,记住,只要阵型不乱,我们就有一搏的实力,千万不能让对方看出半点心虚,演技过关,你的上获也就到手了。”

  哈哈哈,简直不能更轻松好吗!

  ……

  裴景行回了营就把林菁关了起来。

  什么不会更糟糕,他本来可以耗兵等蓟州援军的,事实上,在突厥退兵后不过两刻钟,蓟州已经来人,他何苦压上裴家的荣誉,跟着林菁蹚浑水。

  他要气炸!

  “你等我阿耶回来!”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林菁被锁进囚车里,她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坐了下来。

  战争无时无刻不在与时间赛跑,两刻钟听起来很短,到了战场上,却能活无数人性命。虽然除了裴景行,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曾经被一个少女改变。

  至于牙帐那边的战局,林菁放心得很,只要裴元德的斥候不是吃干饭的,大军就不会扑空。

  两天后,数只信鸽从阴山飞起,携带军报的鸿翎信使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

  裴元德大获全胜,虽然王帐里只有可敦和少量高官,也足够作为谈判条件了。

  人质押解,大军回营。

  现在的幽州大营忙得不可开交,优先统计这次战后伤亡,除了中军,其他六军都有损失,有些营墙被攻破的地方,不少后勤兵也遭了屠戮,干活的奴隶更是作为炮灰全部阵亡,包括那个被带回来的小部族。

  仅仅是清理两方的尸体,就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接下来营墙重新搭建、清点财物、核对人口、记录军功等等,又是四天。

  林菁倒是安逸,裴景行派了四名亲兵轮流值守,饭食不曾短缺,入夜有毡衣取暖,也没受到折辱,除了活动空间太小之外,没什么不好。

  火长潘良和毕安年一起来探望她。

  “我去问过校尉,只说你因违抗命令获罪,究竟是什么结果,还要等大总管提审后才能定夺。”潘良叹了一声,想起林菁当时的行为仍心有余悸,“这几天,你……没受欺负吧?”最后一句说得比较小声,潘良心里清楚自己的分量,就算林菁受了欺负,他人微言轻,又能做得了什么。

  林菁笑着安慰道:“都好,伙食不错,人还不用干活。”

  毕安年有些看不过眼,他握着拳头,捶在自己掌心,“我们这种小兵哪有资格直接听从长官的命令,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看就是有人心怀不轨……”他话没说完就被潘良捂住了嘴。

  值守在旁的亲兵冷冷地看了过来,潘良立刻赔笑:“他脑子不好,两位勿怪。”一伸手,将铁牛似的壮汉拎走了。

  大军归来后,还有一个人来探望过林菁。

  “你不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人,但绝对是我见过最能作死的人。”

  左平一个眼神飘过去,那两名亲兵便自动退到十步以外。他递过一个纸包,里面是炖得酥烂的鸡腿和两个白面蒸饼。

  这一看就是小灶伙食。

  林菁道谢后接过来,放在手里并不急着吃。她背靠囚车,仰起头从木栏的缝隙中看着天空,轻声道:“我一个人被欺负怎么都好说,可我顶着这个姓进了军营,就不得不负起这个责。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裴小将军,他那么信任我。”

  “你倒是坦白,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林菁垂眸笑了笑。

  当一个人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不用自己操心,也有人帮你收拾善后,这是林菁胆子大的主要原因,该利用的时候别客气,等到你没价值的时候,也不要期待对方会因为你谦恭谨慎就放你一马。

  这件事做起来,一是能减轻戍营士兵的伤亡,二是能恶心裴元德一把,却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毕竟他是大昭现存最能打的武将,也是开德八柱国中唯一仅存的硕果,在战时,皇帝依仗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当然,裴元德除了把她压制在步兵营以外,也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账,她认为两清了。

  第12章 颠覆

  林菁想了想,对左平道:“我猜最后是个功过相抵,也省得麻烦。”

  左平摇了摇头道:“你这次立下的功劳远胜于我,如果不是你推算到对方另有布局,保下河北道,大昭不仅逃不掉割地赔款,牙帐这个筹码也会变得鸡肋,接下来的局势还真不好说。说真的,我很好奇,你在这件事中,唯一的失误就是说服裴景行以河北道诱使执失、苏农两部主动退兵,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大总管手上,虽然你很狂妄,但我觉得你不该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

  林菁反问道:“你认为一个领兵之人,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

  “冷静、果断、胆大心细,向往胜利但永远不会被失败击倒。”左平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这些话他曾思考过无数遍,已成了信念。

  “我觉得是惜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值得珍惜,因为打仗就是为了保住更多的人命,这不是意气的问题,只是我行事的本心罢了,当然,若能再从中满足一点我个人的小小的私心,也是无伤大雅的,对吧?”她侧过头看他,像是在征求他的认同,又像是一种带着俏皮感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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