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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当朱瑙私下和他会面之后,听他说出他能借给州府的钱粮后,朱瑙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等李绅开出自己想要的条件,朱瑙同情且不解地问道:“李兄,你怎么只有这么点钱了?”

  李绅差点气吐血。怪谁啊?!要不是因为朱瑙,他的家底会变得这么薄吗?!

  于是朱瑙大手一挥,这么点钱也不用谈别的了,钱虽少,看在情分上,多算几分息钱。之前说了千两以下的借款只算一成五的利息,他仍然给李绅算到两成。就这,还是看在他和李绅的私人情分上。

  朱瑙走后,李绅气得狠狠殴打了一顿家里塞麦秸的麻袋出气。为此还不小心把手给扭伤了。

  ……

  午后,州府二堂。

  一些人慵懒地趴在桌上小憩,一些人聚在一起闲聊,一些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文房四宝。只有寥寥几个官吏正在做事。

  一来中午过后人本就容易犯困,二来这几日州牧不在府中,官吏们难免松懈下来,偷点小懒。

  “你们说,咱的俸禄会拖欠多久啊?”一人小声挑起话题。

  “州牧这几天不是出去借钱了吗?”另一人答道。

  “借……借得到吗?换成你,你愿意把钱借给州府?那些商人可比咱们精明得多,怎么会愿意出钱?要我说,除非直接强征,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弄到钱。”

  “我问过窦主簿,咱为什么不能向富商强征。窦主簿说一来怕他们闹事,咱们不好应付;二来,怕以后其他地方的富商都不敢到我们这儿来做生意了。”

  “其他地方的富商……就我们这儿山贼肆虐,谁还敢来啊?想得也真够远的……”

  “唉。我弟今年快二十了,我得帮他娶媳妇。这俸禄要是一直不发,可怎么是好?”

  “我也是啊,我娘生病了,都喝了快一个月的药了。”

  “我估摸着,今年一整年州府都发不出俸禄,明年都够呛。你们自己想想,一年才征多少税?现在还减税呢,哪有钱发给我们。”

  官吏们唉声叹气。他们的日子或许比穷苦百姓好过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本来官位就不高,即便以前贪过钱,其实很多人都只是收了点小恩小惠,没贪太多。领不到俸禄,他们根本没有干活的动力。

  忽然,外面有人喊道:“州牧回来了!州牧回来了!”

  说小话的人连忙止住话头,打瞌睡的也都醒了。

  只听外面脚步声凌乱,驴骡嘶鸣,众人忙跑出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外面竟然有一条长长的队伍驮着钱币和粮食正往府库里运!

  官吏们眼睛都看直了。

  “出、出什么事了?”

  “这些钱粮哪里来的?”

  运货的人道:“州牧借回来的啊。”

  “真借回来这么多?!”

  “是啊。州牧做表率,自己先拿了六千两出来。那些商人见了,也都慷慨解囊了。”

  众人目瞪口呆。他们可没少跟城里那些商人打交道,那一个个老奸巨猾的,想从他们手里弄点钱出来别提多不容易。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奸商们吗?!

  “州牧居然能借回这么多钱来……他不会是给那些商人下迷药了吧?”

  “没听人说吗?他自己先掏了六千两啊。六千两!太有魄力了吧!”

  “……我现在突然觉得,有朱州牧在,阆州没准真能治理好。”

  别说之前商贾们对州府没信心,就连官吏们自己都没信心。他们比外面的人更清楚州府的惨状。而这些钱粮,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换成其他人来当州牧,再有钱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拿这么多钱出来。而且换成别人,即使真拿出这么多钱来,也很难说动其他商人跟着掏钱。正因为是朱瑙,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朱瑙,连阆州城的商人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朱瑙对他们有多大的号召力。

  管事的官员走过来宣布通知:“州牧说了,明天是休沐日,今天晚上会宰几头猪羊招待大家,酒也备好了,大家可以敞开吃。”

  人们的眼睛立刻冒光了。这年头吃顿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猪有羊,还能敞开吃?!

  官员又道:“还有,明天会补发春季的俸禄,请大家卯时之后到东账房登记领取。”

  人群瞬间沸腾了!钱,钱,这么快就发钱了!!!

  “安静!都安静!”管事的官员板着脸道,“公堂之中不准喧哗。你们事情都做完了没有?”

  官吏们连忙跑回自己的位置上,瞌睡也不打了,闲话也不聊了,一个个麻利地干起活儿来。方才还死气沉沉的公堂,转眼就变得生机勃勃了。

  第33章 招降

  夏税很快就收缴完成,等收进府库里一清点,大家都震惊了。

  每年春季播种前,官府会先做一次人口普查,登记花名册。等到夏秋两季庄稼成熟后,官府拿着花名册前去收税。然而之前已经连续好几年,花名册上登记的人口和实际收上来的税款是对不上的。原因无他,每年春季之后,都有大量百姓死亡或者逃亡,到了夏秋时节,实际人口比造册时的人口少了很多,收上来的税自然就少了。

  然而今年收上来的夏税,虽然因为减了税所以总数不太多,但是缴上来的税款和花名册上的人口几乎都对上了!

  如此一来,便证明了朱瑙当日所言的正确性——就算老百姓大量落草流亡和山贼祸害有关,但主要原因还是官府的横征暴敛。以前夏秋人数会大量减少,是老百姓为了逃避赋税而在官吏前来收税前就逃走了。一旦他们有能力交得起赋税,又何必弃家流亡?

  非但如此,减税令颁布之后,竟然陆陆续续有不少流民主动到州府来登记户口。这些人自称是之前受到山贼侵扰或者天灾出走的农户,如今想要回归田地。他们到底是真的流民,还是山贼当不下去了想回归田地不得而知。朱瑙批示一律从宽处理,官吏们也就帮着他们重新恢复了身份。

  如此一来,因为一道减税令,阆州多年以来破天荒地出现了人口不减反增的情况!

  不过虽说水深火热的局面有所缓和,也仅仅是有所缓和而已,人口的回增数量很少,山贼仍然是阆州的一个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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