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迷茫地想问这是怎么了。自己又失去了知觉。

  当她从这场几乎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中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很暗了。宁亚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片逗小孩。那小孩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小裙子，扎了两个马尾辫。

  “你醒啦？”宁亚注意到她的动静。

  温九问：“我睡了很久？这是星际办公室？”

  “对啊， 你睡了三年呢。”

  温九震惊了。

  宁亚捏住小孩子的手，冲她晃了晃。“看见了吗？这是你孩子。你再不醒，领主就要给他找个后妈了。”

  温九：……

  宁亚的嘴，骗人的鬼。

  “我信你有鬼， 睡了三年怎么生孩子？”

  “剖腹产啊。”

  温九：……好像有点逻辑道理啊。

  这一打岔， 温九心头萦绕的阴郁散开了不少。“楚怀靳呢？”

  “出去找秦教授拿你的报告了，应该快回来了。”

  “哦。”

  “你饿了吗？吃苹果不？”宁亚把小孩子手上捏的脏兮兮的苹果瓣递给她。

  “……”温九沉默地看着那瓣被玩的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宁亚：“你还嫌弃你女儿？”

  温九：……

  “好了好了不闹了， 给你削个新的。”宁亚把孩子放下来，自己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 挑了个苹果给她削皮。那孩子全程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眼睛没什么光彩。

  “这小孩是……”

  “哦，葛瑞从一个实验室里捡的，在找他的父母，让我帮忙看两天。”宁亚把苹果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温九，一份给了那孩子。

  那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白光，温九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孩子很快把头给低下去了。

  跟宁亚聊了很久，楚怀靳才出现在病房里。

  “饿了吗？”

  “没，刚宁亚点了外卖，我是怎么了吗？”

  “只是有点感冒。”

  “只是感冒？别驴我。”

  “比较厉害的感冒。”

  温九：“哦。”

  楚怀靳看着她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九叹了口气，微凉的手敷在了他的手背上。“楚怀靳，你老实跟我说，我到底怎么了？”

  楚怀靳抿起嘴唇沉默了。

  “你不说，我会瞎想的。而且我总归有自己的办法知道，秦教授应该最清楚吧，我可以进入他的思维自己找。”

  两个人无声地僵持了几秒钟，楚怀靳先落下阵来，别开脸。

  “是我的觉醒有什么问题？”

  看他的样子，温九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很严重吗？”

  楚怀靳把她揽在了怀里。“不严重，只是比较麻烦，你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接受观察。”

  温九垂下头，她当然知道楚怀靳是骗她的，如果不严重，宁亚就不是这副样子。她明显知道些什么，总是打着哈哈瞒过去，或者干脆说不知道。楚怀靳也不会是这个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温九真的进入了很繁琐的检查中，秦瑜每天会拿一沓检查单子来。宁亚每天的任务就是陪着她做检查。楚怀靳不知道在忙什么，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露面。

  宁亚为了节省她的时间，想了个招，从研究所搞了张轮椅。

  温九：……

  “坐上来！我带你飙车！”

  温九：“我不，我拒绝，跟傻子一样。”

  “来嘛来嘛！你不想体验一下不用走路的快乐吗？这种快乐你想象不到啊！”

  温九：……

  她最终还是在宁亚期待的目光中做了下去。

  她快不快乐不知道，反正宁亚是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