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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2 / 2)

  顿珠没听出他是在谦虚,豪爽道:马和人也讲究的是缘分,既然二公子喜欢这匹马,那我送给你好了。

  沈玉桐忙拱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顿珠不容拒绝地大手一挥:一匹马而已,跟我客气作何。

  于是一场马球下来,沈玉桐不仅彻底获得了顿珠的改观,还白得了一匹好马。

  二公子,你累吗?

  回到土司府客房,孟连生随口问道。

  还好。

  孟连生道:没想到你打马球厉害。

  要不是你配合挡住顿珠,我也进不了那么多球。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是稍微莽撞了点,你自己都说了输赢不重要,还那样拼命挡顿珠,我看着都有点吓人,生怕你被他撞下马。

  孟连生摸摸耳朵笑道:我有分寸的,他那么鲁莽,我可不能让他撞你。

  沈玉桐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个傻小子。

  孟连生对这个评价显然不以为意,转而又道:二公子,我带你去温泉洗澡。

  好,这一身臭汗可得认真洗洗。

  回到土司府,天已经黑透,两人用过晚饭,便提着换洗衣物,踏着月色,穿过土司府后院,来到后山下的温泉。

  温泉没人,只有潺潺流水声。

  水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也没有寻常温泉的硫磺味,反倒有一股子清新。也并不深,坐在里面,还能露出胸膛以上。

  沈玉桐靠在石壁上,感受着温暖的泉水,闭上眼睛,舒服地喟叹一声。稍许之后,才懒洋洋睁开眼睛。

  孟连生正拿着帕子在洗身体,莹白的月光将人照得并不分明,但还是让沈玉桐看到他后肩上的一块青色。

  他眉头微蹙,挪到他身旁凑近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伸手试探着碰了碰,问:你这怎么回事?刚刚打马球弄伤的?

  孟连生浑不在意道:挡顿珠的时候,他的球棍打中了我两次,不过没事,不疼的。

  沈玉桐手上微微用力一压,某个说不疼的人,当即倒吸了口气。

  还不疼?

  孟连生讪讪道:不碰不疼。

  沈玉桐叹息一声,从他手中拿过帕子:我给你洗背。

  孟连生从善如流转过背对着他。

  沈玉桐将湿漉漉的帕子放在他肩上,因为怕弄疼他的伤处,轻轻绕过那发青的一块,缓缓往下滑去。

  只是这帕子才刚刚滑在肩胛骨,孟连生的身体就微微抖起来。

  沈玉桐好笑道:你干吗呢?

  孟连生声音微微发颤:二公子,好痒。

  他这力度确实是像在挠痒痒,于是稍稍用力。

  孟连生还是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好痒。

  沈玉桐不想他竟然这样怕痒,简直要被他逗笑,又想起听人说过,怕痒的人心肠软。

  果然是诚不我欺。

  他笑道:那我再用点力,弄疼你说。

  孟连生点头:嗯。

  沈玉桐终于是没再挠痒痒,拿着帕子的手认真使了几分劲儿,孟连生果然没再抖,当然也没叫疼,仿佛是很认真地在享受他的服务。

  沈玉桐没伺候过人,但此刻伺候着身前的年轻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满意足。

  他一直想对孟连生好,却苦于没合适机会,现下终于能为他做一点事了。

  他望着月辉下温泉雾气中,孟连生影影绰绰的侧脸,想到他小小年纪,孑然一身地在立新做事,跟着孙志东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从前的担忧又涌上来,甚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孟连生继续待在立新,迟早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小孟!他低声开口。

  嗯?

  等回上海了,你离开柏清河孙志东他们,跟着我吧。你要是不想在盐厂做事,我掏钱给你开个店或者工厂,你来当老板,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别在立新做事了,那里不适合你。

  孟连生转头看向他:二公子是怕我在立新受欺负,过得不好吗?

  沈玉桐不置可否。

  孟连生道:柏先生对我很好,我没受过欺负。

  沈玉桐说:我是想着你在别人手下做事,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且柏老板和孙老板做的事,总归不大安全。

  孟连生弯唇一笑:二公子不用替我担心,我有自己的打算,不会一直在别人手下做事的,我也会保护自己。他顿了顿,又说,我也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沈玉桐笑说:你本来就很厉害。

  孟连生又好整以暇重复一句:我会成为真正厉害的人,能和二公子并肩站在一起的那种。

  沈玉桐失笑,将水中的帕子捞起来,搭在他肩头,让水流从脊背划过,漫不经心道:我们现在不也并肩站在一起么?还在一起洗澡呢!

  孟连生认真道:不一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四舍五入就是谈恋爱了吧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人性总会露出一点自私的本性

  打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后,沈玉桐是彻底安心地在土司府住了下来。

  西康的娱乐活动有限,白天骑马打猎,晚上围着篝火跳锅庄。好在沈玉桐早过了喜欢吃喝玩乐的阶段,倒也不觉得无聊,尤其是身边的孟连生整日好像都欢欢喜喜的模样,他想不被感染都难。

  不知不觉中,好像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也真的不错。

  自从在马上小显身手后,沈玉桐原本一个跟着朋友借住在土司府的客人,境遇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三不五时,就有不知哪里来的姑娘们,跑来看他。一开始只是在马场,后来干脆有人拎着各种吃食给他送上门,为得就是一睹这位上海滩少爷的风采。

  若论起英俊,孟连生也并不比沈玉桐逊色多少,何况他又是骑马的好手,在马场比赛常常拔得头筹。但他的英俊仿佛是标志过头,便少了自己的特色,甚至像条变色龙一样,穿着短褂在码头,便是贩夫走卒,换上西装坐在咖啡厅,又是标准的上海滩摩登公子,到了这边他穿了当地的白纱褂子和拦腰系袖的袍子,举手投足间与当地人看起来也无甚区别。

  人们总是更好奇新鲜的人和事,英俊的孟连生,看起来并不新鲜,所以也并不如何吸引姑娘们的眼光。

  而沈玉桐不一样,无论在哪里,他都是风雅矜贵的公子哥。在上海滩里,他冠绝十里洋场,到了西康,他更是独一无二。对看惯了粗野汉子的西康姑娘们,这样一个斯文俊逸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那该多新奇。

  何况他又是那样地绅士和善,对着女子总是带着轻风和煦的笑意,说起来话和声细语彬彬有礼。无论是年长的妇人,还是年轻的少女,都是头一遭见到这样的男子,简直恨不得日日组团来参观。

  沈玉桐对于西康姑娘们的热情,倒是不以为意,但孟连生却日日如临大敌,每次进入马场,看到有扎着辫子的姑娘跑过来,他都赶紧挡在沈玉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