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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南门柳胸前留下了一条纤细的疤痕,不仔细看几乎很难看清。

  陈开的掌心贴着那块伤疤,注入了一部分灵力。

  待他挪开手掌时,一缕灵力从伤痕处溢散出来,逐渐幻化成了一个灵体状态的美人。

  他高鼻深目,卷发披肩,双腿又细又长,相貌难辨雌雄,正是在南门柳的心魔境中同他讲话、鼓励他入魔的那个陌生人。

  剑灵?

  南门柳吃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说的什么陈开不肯收我,其实指的是师尊没有收下他做武器吧。

  没错,陈开拿起池水边那把洞庭君用过的剑,指着那美人道,他是这把剑的剑灵,修魔,想要夺他的舍,所以故意引诱他误入歧途。

  陈开作势就要用这剑将美人斩杀。

  等等!

  南门柳忽然抱住了陈开的手臂。

  师尊,他楚楚可怜地说,他不过是个兵器,杀人的是洞庭君,他留他一命吧。

  南门柳清晰地记得,在心魔境中,分明是他自己选择修魔的!

  这个美人只是稍加指点而已。

  夺舍什么的,更是根本不存在。如果他想夺舍,那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溺于冰河时直接对自己动手,根本没必要帮助自己开悟,更不会说记得以后帮我跟陈开求情这种话。

  这剑灵会这样做,当然可能是因为畏惧陈开,但它也可以不藏进南门柳的神识里帮忙,就老老实实躲在剑中,陈开也未必会对他怎样。

  所以这个情,南门柳还是记下了。

  而且

  在陈开看不见的角度,南门柳微笑了一下。

  也许这把剑,还能为他所用。

  他确定吗?陈开盯着剑灵问,我知道他心地善良,可是他害他入魔,背离了他的本性。

  南门柳晃了晃他的手臂。

  陈开只好答应了,但还是一手成爪状,将貌美的剑灵魂体捏碎,粗暴地装进了一只小琉璃瓶中。

  这瓶子出自清都公主的术法,属于画中法宝,最适宜用来收押魂体,从前是用来装萧知的,现在又收了一个魔修进去,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不过陈开并不在意就是了。

  他把瓶子递给小徒弟,说了句他留着吧,就走到了屏风后。

  南门柳匆匆追过去。

  师尊!

  房间被这块屏风隔断开,后面是灵泉,前面就是普通的宽敞卧房,干净的木质地板下盘着地龙,温暖又湿润,就像在南方的气候一样舒适。

  屏风旁摆着一盆火属性灵石,上面挂着烘干的衣服。

  方才陈开一直是跪坐在池边的,南门柳的上半身像没有骨头似的紧贴着他,将他衣服扑湿了,而他下半身又沾上池边的水,于是全身都湿透了,隐约勾勒出身体的轮廓,似乎有些奇怪,所以他就先回屋里去换衣服。

  他心里还很愧疚,不知如何面对醒来的小徒弟,走得很快。

  南门柳追的也很快。

  他随手把小琉璃瓶扔在一边,看都不看,在池边捡起一件湿衣服,腰带胡乱系上就扑了过来。

  师尊,他仍然是贴着陈开,不让陈开换衣服,他不要走。

  陈开无法,只得尴尬地说:我不走,他不再休息一会吗?

  南门柳摇头。

  他刚给自己拿了干燥衣服,现在只好先递给小徒弟。

  南门柳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臂,背过身去宽衣,还没批上新衣服,就又回头看,确认陈开没有离开。

  陈开只好站着不动,转移目光,又递给他一块布巾。

  擦擦身,他说,别着凉。

  我睡了很久吗?南门柳懊恼地说,身上是不是很脏?

  金丹修士身上没有污秽,最多在雪地里沾染一些雪水,也算不得脏,南门柳知道,这样问只是想让陈开看看自己而已。

  不到两天,结丹之后就更不会忘了,陈开却道,他之前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没有帮他洗澡,用了清净咒,是一样的。

  南门柳:哦。

  他懊悔地擦干身体,穿上衣服,遮住雪白的肩膀。

  不对,南门柳还没系好衣带,突然反应过来,猛得转身问,师尊,我结丹了,怎么没有天雷?

  陈开淡定地说:四九小天雷,我帮他扛过了。

  一道,都没有留给他自己。

  为什么?

  南门柳痴痴地看着他。

  他们之前曾经谈起过这个问题。

  当时是在南门柳煅体之后,陈开告诉他,如果不能忍耐天雷,体格会略显逊色,南门柳说自己一定能咬牙坚持下去,陈开只告诉他不需要有压力,没说要如何应对。

  原来,是替他扛了吗?

  陈开沉默了一下,转移目光看着一旁的香炉。

  他当时还伤着,没有办法,不过他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没有天雷灌体,以后的修行也没问题,我会帮他铺好路的。

  陈开改了主意。

  从前他想把一切都教给小徒弟,将小徒弟培养成一个出类拔萃的全才,现在却觉得

  算了。

  小徒弟倒在他面前的那一瞬,他就想到,原来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他开心,平安,其他都无所谓,他可以照顾他,连劫都不需要他自己去渡,他会像他生辰时许下的愿望那样,永远陪着他。

  虽然有些寒酸,但陈开想,这就当做他十八岁的礼物吧。

  师尊

  南门柳看着他,又向他伸出手去,想要抱抱。

  别,陈开握住他的手腕,我身上还湿着。

  南门柳闭上眼睛,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陈开只好抱住他问:又怎么了?

  我忽然感觉好累,南门柳软软地开口,搂住陈开的脖子,想睡了。

  陈开只能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早就让他多休息,陈开无奈地给他盖上被子,靠自己开悟入魔道是很费脑子的。

  师尊陪陪我,南门柳半睁着眼,倔强地看着陈开,不要走,求他了。

  先送手,陈开耐心地重复道,我还湿着。

  南门柳松手了,但是双手却滑到他衣领上,闭着眼把他的湿衣服剥掉了,然后又重新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自己身边。

  陈开简直无奈。

  徒儿,他握住小徒弟的腰,想把人拉开,他不觉得,我们这样太像

  南门柳:?!

  陈开:母女了吗?

  南门柳眼睛还闭着装睡,心里已经在疯狂骂人了,抬起双腿缠在陈开的腰间,抱住陈开让他不能动担,心道:我让他再母女!讨厌师尊!

  陈开: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