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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1 / 2)





  因此,他一直嫉恨着成天黏在谢虞身边的盛阑珊,却因为谢虞一直把对方当眼珠子般护而不敢主动去找麻烦,害怕因此影响了自己在男神心中的印象,甚至于成为那些光荣事迹中的一员。

  蒋嘉阳本来也不敢来挑衅,但他之前一听朋友说两人如今已闹翻,本就因谢虞和灵魂伴侣分手而雀跃的心就越发蠢蠢欲动起来。

  同为谢虞的暗恋者,蒋嘉阳深知盛阑珊此次回国的目的,所以他要赶在两人和好之前,大大地打这扫把星的脸,让男神明白他往日里护着的是个多么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最好还能在对比中彰显出自身的魅力,让谢虞注意到自己。

  于是在确定这次宴会中,谢虞和盛阑珊全程都无交流之后,蒋嘉阳当即按捺不住了,果断带着给自己壮声势的朋友们一拥而上他还没站定便被脸色苍白的盛阑珊吸引了注意力,有些酸溜溜地在心中承认了对方的好相貌。

  不过脸长得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连家里的股份都拿不到,只能出去卖唱赔笑的戏子。

  蒋嘉阳丝毫没察觉单论职业算的话,他把谢虞也骂了进去,但既然现在男神也站在这个会场中,那无论对方有没有看向这里他都不能做出任何有失风度的举动,反而要让盛阑珊露出粗鲁低俗的一面,所以蒋嘉阳怒极反笑地挑衅道:

  你说得对,毕竟我家那么有钱,钱还都是我的,不像你要靠卖自己去赚钱,哎呀真是个小可怜,你们说是不是?

  他身后的二代们纷纷嬉笑着点头,目光不怀好意地在那笔直的双腿,挺翘的臀部,纤细的腰肢和精致漂亮中带着几分明媚的五官上流连,暗示的意味和侮辱的神色实在过于明显,却难以对心如磐石的盛阑珊造成任何伤害。

  他面无表情地拦住一旁满腔怒火的卢修仁,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盛阑珊当然认识蒋嘉阳这群人,不过是仗着家里胡作非为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罢了:

  起码我的钱是自己赚来的,你们呢?除了向父母伸手要钱以外还有什么经济来源?你们长这么大有做任何有益于社会的事吗?哦不好意思,你们起码在大笔花钱的时候拉动内需提升了我国的gdp呢,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说罢盛阑珊还敷衍地鼓了鼓掌,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毫无真心实意,有几个立即怒发冲冠地准备冲上去,但立即被蒋嘉阳瞪了回去:

  你说的对啊,毕竟我们的家人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就算再铺张浪费他们也开心得很呢,毕竟我的名字起的多好啊,我一出生集团就又上了一个台阶,爷爷他们都夸我是小福宝呢。

  蒋嘉阳显然十分明白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话里藏针地讽刺盛阑珊众所周知的黑历史,倒也不觉得二十多岁还称自己小福宝很是丢人他满意地发现盛阑珊终于卸下了那副从容淡定的面具,但那张脸上的怒色还不够明显,还得再加把力:

  不如我花钱请你们唱首歌怎么样?就按照你们乐队的最高演出费算,我早就想听听你们的live了,可惜之前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element的演唱会上,还不知道所谓的美国新兴乐队是个什么水平呢。

  是美国如今最为顶尖的乐队之一,哪怕是在不注重前后辈关系的美利坚,都属于anotherchoice见了都只能恭恭敬敬喊老师的那种,盛阑珊自然不敢在这方面争辩,只是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

  我们乐队不接私人商演的,况且现在成员也没齐。不过之后有在国内开巡回演唱会的打算,有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

  咦,不能直接送票给我们吗?票很难抢的吧。

  这群人中隐藏的ac粉丝满是失望地问道,当即就被蒋嘉阳凶了一眼,盛阑珊见状扬起了嘴角,还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我不是给你们一个唯一对社会做出贡献的机会吗?还是说你们想省点钱去做整容?毕竟全身改造也需要不少钱嘛。

  暴起青筋的蒋嘉阳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眉毛一竖,指了指大厅后方存在感极强的白色施坦威,满是恶意地在众人面前揭开盛阑珊最大的伤疤:

  没live看的话,欣赏你个人的演奏也行啊。宁冉阿姨是世界最顶级的钢琴演奏家之一,你作为他的儿子,钢琴弹得一定也很不错吧?今天我们大家都是为你来的,你就给我们弹一曲助助兴嘛,顺便让不熟悉你的人知道lan不仅会摇滚,也很擅长古典乐呢。

  一时间,不了解内情的人信以为真,在心中埋怨为什么要给盛阑珊一个表现的机会;而所有知情者都闭紧了嘴,他们看着蒋嘉阳看似纯洁无害的笑脸,心中却都在想这小子真狠。

  在他出国前,盛阑珊在s市的世家中是出了名的乖巧听话成绩优异,是出了名的被家族厌弃的扫把星,更是出了名的无法弹钢琴。

  对,是无法而不是不会,盛阑珊小时候在宁冉的严厉教导下钢琴弹得非常好,是远近闻名的神童,甚至会有古典乐爱好者的人专门来盛世名邸听他弹琴。

  只有在他弹琴被外人称赞时,盛阑珊可以得到母亲为数不多的关怀与笑脸,所以他总是拼命地练琴来讨好宁冉,小小年纪就将自己关在屋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对孩子的手过于苛刻的古典难曲,整个人都孤僻又自闭。

  但在盛阑珊八岁之后,不知为何他再也不肯弹琴了,向来乖巧懂事的他甚至直接在宴会上哭闹了起来,连接近钢琴都会让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周围人看好戏的目光和盛阑珊瑟缩的表现令本想靠他获得赞誉的宁冉大为丢脸,从此更恨这个小儿子,直接在家中把他当空气人,然而他即便如此也没有妥协,之后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稍微消息灵通一点儿的世家都知道这件事,毕竟是为数不多地可以看盛家笑话的机会。因此蒋嘉阳在此时提出让盛阑珊弹钢琴,无非是故意想要惹怒这个如今看上去脾气很不好的家伙,让盛阑珊成为一场笑话,更重要的是要让谢虞对盛阑珊感到失望才行。

  果不其然,听到这样不怀好意的要求,盛阑珊顿时狠狠地攥起了拳头,但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蒋嘉阳的用意。不想让对方得逞的他受着众人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飞速运转大脑,试图想出一个方法狠狠打这人的脸。

  但他的心却不受指挥,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使盛阑珊忍不住地、下意识地往谢虞的方向看去,就如同那十年间每次碰到相同境遇时的第一反应。

  盛阑珊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数痛苦的经历中蜕变升华,他现在完全可以靠自己解决问题,但他的心中还是燃着那一点小小的希望,希望谢虞能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地来拯救他,为他挡住一切风雨。

  想要惊艳他,展现自己如今的强大。

  想要依靠他,表明自己还是很弱小。

  这似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但却只有一个核心立意盛阑珊希望谢虞现在能看向自己,只看向自己;希望他像以前一般重视自己,只重视自己;希望他像誓言那般选择自己,只选择自己。

  盛阑珊曾经等待过一个奇迹,还把他写进了歌里,他希望自己才是谢虞的命中注定。但二十岁生日那天的凌晨十二点,在命定者会浮现出灵魂印记的时间,那仍旧空空荡荡的手腕大声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让他再也没有唱过那首成名曲。

  然而谢虞没有来,就如同那并没有等到的灵魂印记。

  盛阑珊黯然地垂下了眼睑,不自觉地咬起下唇,蒋嘉阳似乎察觉到了他隐秘不宣的求救,不禁大笑道现在可没人会来帮你,更不会有人会喜欢上你。

  但那过于肆无忌惮的笑声刚在厅中回响就惊恐地戛然而止,原本纷扰的环境开始安静,看热闹的群众变得尴尬,但并没有一个人想要错过这场好戏。

  皮鞋落地的声音在大理石地板上响起。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低沉而不低哑的声音,伴随着轻佻而不轻浮的笑意: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让我也听听。

  盛阑珊猛地抬头,过于明亮的目光中满是心愿成真的喜悦。

  他等到了谢虞。

  也许还能等到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