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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孙五岁半(清穿)第2节(2 / 2)


  “汗玛法,没有的事。”弘晏小声说。

  “朕还不知道你?”皇上语重心长地和弘晏讲道理,“都说揠苗助长,如今倒是你自己想‘长’,长坏了身体却大大不妙。明岁就要进学了,到时师傅们教无可教,哪能心安理得地领俸禄?”

  玄色龙纹在眼前晃荡,弘晏眨眨眼,反驳道:“汗玛法的学识,就连师傅也要甘拜下风的。若他们教无可教,不应该怪您么?”

  皇上亲自为弘晏启蒙,这话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笑过之后便是舒畅,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要说天资聪颖,这孩子真是生平罕见。元宝如此勤学,不也是他教的好?

  “就你会顶撞朕。”皇上佯瞪他一眼,也没心思批奏折了。随手铺好一张宣纸,把弘晏搂得更紧了些,皇上欣然道:“来,咱们来临摹董体……”

  李德全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泡好了果子露。见祖孙俩其乐融融,他悄悄放下托盘,搁在弘晏伸手够得着的地方,又静悄悄地转身离开。

  何柱儿寻太子去了,跟在弘晏身旁的唯有俩贴身侍从,三喜在梢间伸头伸脑,临门站得稳稳当当,面上却透着些许不安。

  大总管快步行到梢间,压低声音道:“行了,皇上与阿哥练字呢,干你们的活去。”

  方才李德全满头冷汗,临门看在眼里,不禁生出忐忑来。师傅少有失态的时候,看样子定有要事发生,主子虽说受宠,可贸贸然闯进御书房,皇上震怒可怎么好?

  看这情形,心口大石总算落了地。临门喜上眉梢,同三喜一块作揖道:“谢过大总管了!”

  弘晏严肃着脸进宫,同样严肃着脸回宫,步伐慢吞吞的。

  三喜与临门一左一右跟着,互相对了个眼神,这不对劲呀。

  莫说在宫里头,就是卧房,阿哥也时常一张笑面儿,没露出过这般神色。瞧见主子正在深思,他们不敢打搅,就这么乌龟爬似的挪进了毓庆宫,挪进了弘晏自个的小院。

  弘晏年初搬出正院,新住处与太子的书房毗邻,一花一草都是太子妃亲手布置的。门边坛里栽了好大一株桂花树,树木高大郁郁葱葱,一到秋日散出氤氲香气,能飘上十里远。

  有宫人上前禀报,说太子领了四贝勒回书房,弘晏点点头,背着小手走进寝卧,继而肃着脸道:“我待会去给阿玛请安,你们退下吧。”

  临门欲言又止好半晌,终是拉着三喜告退,轻轻掩上了门。

  弘晏坐在榻上,目光漂移,发呆了很久很久,瑞凤眼一寸寸亮了起来。

  这一不小心探听到的……真是祖父的大秘密呀。

  弘晏恍然大悟,眼前的迷雾全都散开了。

  怪不得阿玛额娘成亲早,怪不得大伯只封了贝勒。一桩桩一件件都得到了解释,皇上大有问题!

  只那身王霸之气谁也装不出,万不可能是同他一样的机遇。唯有两个正确选项,要么重生一回,要么预知了未来,他玛法是哪一种?

  思考了一会便抛之脑后,不管是哪一种,弘晏只觉柳暗花明,倒霉鬼阿玛的命运有救了。瞧瞧皇上说的,省的把太子挪庄子里去,还提起了仁孝皇后,他的亲祖母,不就是变相的维护么?

  都说赫舍里氏是皇上的白月光,弘晏总算信了。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弘晏也信,瞧这话里头,全对他爹浓浓的关怀。

  若对他爹生了嫌隙,皇上何必压着大伯的爵位,又何必宠着自己?废太子要趁早,一劳永逸最妙,等日后搅得朝堂不能安宁,那才是亏大了。

  重来一回,皇上还会吃亏,还用委屈自己?

  弘晏细细思量,越想越觉得对,越想越觉得“不舍”这个词儿,十分符合祖父的心境。毕竟是最疼爱的孩子,前世也尝到了苦果,如今还有纠正的可能,做帝王的哪能放弃呢。

  既如此,他还读什么书?争什么宠?撒什么娇?

  死局已破,躺赢不就好了?

  弘晏抿了抿唇,露出小小的梨涡,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雀跃,深藏已久的心愿霎那间冲破牢笼,蠢蠢欲动起来。

  当了太久的工作狂,成日与芯片为伴,他早已忘记少时向往的草原是什么模样了。

  许是上天怜惜,送他享福来了……

  弘晏郑重其事地走到小桌旁,抑住上翘的嘴角,按了按纸张,提笔蘸了半干的墨,写下人生计划:

  江南风景好,漠北牛羊肥。

  “肥”字写了半边,脑中忽然嗡地一声,响起一道慷慨激昂的机械音:

  “叮,月抛能力系统上线啦!月抛能力有重复几率获得,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下面赠送二选一新手大礼包——

  【抄家我在行】,能力持有者胤禛,使用时长一个月,不可解绑,能力请自行探索。

  【治河高手】,能力持有者靳辅、李光地,使用时长一个月,不可解绑,能力请自行探索。”

  嗡嗡嗡嗡嗡,吵得他心烦意乱怀疑人生,弘晏呆滞地盯着那缺了半边的“肥”字,毛笔啪嗒落在了地上。

  我的烟雨楼。

  我的烤羊肉。

  弘晏颤颤抽出第二支狼毫,咬牙提笔——

  “叮叮!宿主反应超出五秒,系统自动选择默认选项。【抄家我在行】,能力持有者胤禛已绑定,使用时长一个月,不可解绑。”

  “月抛能力开启,强化加载中……”系统说完便隐在了脑海之内,杳无踪迹。

  霎那间,一股子排山倒海的冲动上涌,弘晏扔下笔便往外冲去。

  毓庆宫书房里,太子恰恰在与四贝勒胤禛议事。

  近来川陕发生了一件贪腐案,牵扯的银两数目不大,上报朝廷后溅起小小的水花,唯有御史在今儿早朝提了一提。皇上倒是出人意料,亲自拟订了处置方案,没多久便被封爵的火热盖过,再也无人关注这回事。

  也对,贪腐最多的不过是一县县令,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那钱说来也没多少,有什么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