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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夫是四品第23节(1 / 2)





  若是路上的行人看见盗贼出现,早就吓得惨叫色变,或者忙不迭逃之夭夭了,但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看到了众强贼身上血染、凶神恶煞之态,他们却丝毫惊慌之色都没有,头前开路的一人仅仅扫了眼拦路的强贼,抬手示意车马停顿。

  而随着他的手抬起,车边儿的十几匹马齐刷刷地就停了下来。

  马蹄声骤然而停,唯有大车之中有人淡声道:“何事。”

  另一灰衣人迅速靠近,似低语了几句。

  这时侯,那些强贼早就开始围拢过来,口中污言秽语不绝,跃跃欲试想要开始另一场的屠戮。

  当时元夕被一名贼人打的跌在草丛中爬不起来,又不敢乱动,勉强抬头看向外间,正好儿听见那个清冷入骨的声音轻哼了声,道:“这种事还用特意来问?你越来越无主见,草芥尘埃而已,抹煞就是。”

  那伙强贼跟元夕等几乎都听见了这一声,却都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但随着这一声传出,每个人几乎都听见了“咔”地一声,极其细微,但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动。

  那响声是车边儿的灰衣侍从们腰间刀出鞘的动静,而就在腰刀拔了而出的瞬间,连草丛中的元夕都感觉到了一丝瘆人的寒意。

  元夕虽不通武功,却也看了出来,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灰衣人,并非强盗们眼中的猎物,恰恰相反,如果这些强盗是豺狗的话,灰衣人等便是群狼。

  反杀在眨眼间就结束了,方才还在肆意凌虐杀人的强盗们无一生还,现场一片死寂。

  在程老爷众人惊魂未定之时,那十几名灰衣人已各自整肃,重新簇拥着那辆大车悄然远去,只留下一地死状各异的强盗尸首。

  而就在程老爷同残存的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往前方余城报案的时候,余城方向却又来了一队人马,竟是余城守备兵营的人。

  为首校尉询问他们事情经过,士兵们则迅速地把原地的尸首们清理妥当。

  程老爷说起那杀贼的灰衣人等,却不知对方身份,带队的校尉官只说道:“你们今日已然是捡回了一条命,其他的最好别再追问。”竟是讳莫如深。

  后来进了余城才知道,原来那些强盗正是余城三县为祸数年的十强贼,手握人命数百,却因为他们行踪隐秘武功高强,官府一直缉拿不力。

  但从那日起,这些强贼销声匿迹,而官府方面也并没领这功绩,甚是低调。

  客房之中,元夕把这件事说完后,陶蛮呆怔了半晌,终于她试探着问:“难不成,这吉祥是那些杀了强盗的灰衣人其中一个?”

  元夕苦笑了声:“夫人错了,以吉祥这般出众的样貌气质,如果我真的跟他照面过,绝不会想不起。我先前之所以记忆模糊,是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看到他的脸。”

  陶蛮屏息,惊疑地问:“你的意思是……他难道是那、大车中的人?”

  元夕长叹了声:“我头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的时候,就觉着有些熟悉之感,直到方才才想起来,他的声音确实跟那大车中的人一模一样。”

  陶蛮本想说天下之大,声音相似的人未尝没有,但她又知道元夕是唱戏的出身,对于人的嗓音,是有一种近乎天生的敏感,他绝不会听错。

  “可是……”陶蛮眉头皱了皱:“对了,你方才说你没有真正看见他的脸,这是何意?”

  元夕道:“当时马车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大车的车帘正被风吹的微微卷起,我依稀看到了他的半面儿。”

  陶蛮还是不敢相信:“你是说,那车中发号施令的人,确实是吉祥?”

  元夕讲述这故事的时候还有些拿不定,但直到现在,他点头道:“十有八/九。”

  陶蛮跟元夕面面相觑,这“吉祥”是言双凤救回来的,无名无姓,被言双凤指定为乘风的“马夫”,加上在外头又有一些奇怪的传闻,所以在没跟他照面之前,陶蛮本以为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言双凤“养”的小相好儿。

  毕竟陶蛮自己便是如此,所以她认为言双凤跟自个儿一样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何况吉祥生得那个模样,食色性也,她觉着也难怪言双凤动心乱性。

  可是听了元夕的话,她的心中仿佛擂鼓一样。

  陶蛮并非寻常的闺中女子,甚至在龙城一带商场上,没人把她当作女子,她也是经验丰富走南闯北的商贾,陶蛮清楚,如果元夕所说是真,那么这吉祥的身份可绝对非同等闲,毕竟手下能有那么多杀强盗易如反掌的高手,且说杀就杀眼睛不眨,而且事后又是一城的守备出马善后……这可绝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手段跟能耐。

  终于,陶蛮问元夕:“假如吉祥当真是那车中人,那你说,他会是个什么身份?是什么咱们不知道的豪富?”

  “照我看,他跟商贾不沾边儿。”

  “是……朝廷官员?”

  元夕沉默片刻:“跟随他的那些灰衣人,个个训练有素,不是普通武人,夫人,我说句不中听的,我先前赴堂会等,也见过些朝廷官员,比如江南道上的吴知府,算是四品大员,封疆大吏,自有一番叫人不能企及的威严,可是……那车中人的气势,连吴知府也不能与之相比。”

  这么多年,元夕始终不能忘记,那是一种仿佛天上神祇俯瞰人间般的气息。

  陶蛮再度窒息。

  正在这时,外头王姑娘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只见她身上沾泥带雪,发鬓散乱,颇有些狼狈。

  陶蛮定神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娇整理着衣裳,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庄子简直怪了!我转来转去差点迷路,又找不到半个人,好容易抓到一个,才走几步路又遇到那两只狗,凶神恶相的向着我狂吠,我赶紧跑吧,先前那匹白马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我本来想跟它亲近,谁知它竟冷不防要给我一蹶子!得亏我躲得快,不然要吃大亏了!”

  陶蛮本正因为元夕所说而惊心,突然听了王娇这一番话,又看她这狼狈之态,几乎要笑出来。

  她自然知道王娇是想去哪儿,此刻却故意装作疑惑地问:“你自己跑出去做什么?这儿可跟万马山庄不一样,使唤的人手是少的。”

  王娇有点忸怩,却还是说道:“我、我本来觉着那白马确实不错,所以想去找吉祥哥哥说说话儿,陶夫人,你说乘风那样的好马,落在这儿岂不委屈,倒不如去我们万马山庄,只要我爹叫人好生地训练训练,过年开春的马赛上,一定会大出风头的。”

  陶蛮挑眉,没想到王娇竟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王姑娘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马,而是在那马主人身上。

  她便一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据我所知,小凤儿是不肯卖这马的。”

  王娇忙道:“跟她有什么关系,马儿是吉祥哥哥的。”

  陶蛮叹息道:“你有所不知,吉祥……早把马儿给了小凤儿了。你如果想要马儿,得去找她。找吉祥没用。”

  王娇啧了声,思忖道:“真可惜,竟晚了一步,”她走近了央求道:“夫人,你能不能派个人带我出去走走?”

  陶蛮本来不想掺和,但她心里对于赵襄敏的身份存疑,如今王娇一心想去凑,倒不如让这丫头去当个“投石问路”的石子儿。

  于是她便对元夕道:“在屋里确实是闷的,你陪着王姑娘去走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