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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前第15节(2 / 2)


  为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朋友?李慧以为,只有她,会是他的朋友。赵昕远有没有意识到,他对她不一般?

  晚自习结束时,李慧照例跟赵昕远一同回家,她背着书包走在他旁边,“你今早为什么要帮宁清说话?”

  赵昕远还在想着一道数列题,虽然做出来了,但使用的方法太繁琐了,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

  听到了这个问题,他第一反应: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觉得夏丹太过分了点吗?”

  “不觉得。”李慧快步走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是她自己不回答夏丹的问题。”

  “ok,那是你不觉得。”赵昕远耸耸肩,“我觉得过分,所以我们想法不一样。”

  “她有必要这么彰显个性吗?早回答个忘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我不觉得我们有在这件事上争执的必要,没有意义。”

  “为什么?”李慧很烦他一副不想跟她讨论的样子,“我们观点不一样,为什么不能讨论?”

  快走到了校门口,灯光通明,分批次下晚自习,三个年级大多数走读生都选了更晚的批次,这个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喧闹不已,校外的马路上汽车的滴滴声也不断。

  赵昕远停下了脚步,“对,老师是有资格批评学生。但如果对方毫无尊重可言,她就有反抗的权利。每个人反抗的方式不一样,沉默是她的选择。况且这个规定本身就不合理,她为什么一定要遵守呢?”

  李慧看着赵昕远认真的眼神,“可是夏丹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啊,高中不就是这样吗?就要珍惜一切时间去学习。早读效率低,早到十分钟给了缓冲调整状态啊。怎么就她觉得不合理呢?”

  “对,我们现在讨论这个就是浪费了学习的时间。”他又继续往前走。

  李慧看着他疾走的背影,他为什么对她这个态度?

  “我说的有错吗?她班级排名才十名左右,不觉得成绩不好就没资格反对多加学习时间的要求吗?”她追上了他,“可能夏丹的态度确实有问题,但老师总归是为了学生成绩着想的。”

  “如果物化算分数的话,她总分未必比你差。”赵昕远不想反驳她如此荒谬的逻辑,“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讨论了。”

  他是物理课代表,偶尔一次看到了宁清的作业,那次作业特别难,他都有两道题做不出来。但宁清全对,受力分析在她那就是很简单的事,物理考试她失手了才会得a。

  “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宁清?”这是他俩认识以来,赵昕远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

  “这不是维护。”赵昕远下意识否认,“这是对错问题,你也可以理解为想法不一致。”

  “在说什么呢?”宁真站在车外等着两个孩子,同在一个小区,与李慧父母轮流接送,这周轮到她。儿子皱着眉头走过来,她还听到了宁清的名字。

  “没什么。”赵昕远上了车。

  “听你说到了宁清,她怎么了?”宁真递了酸奶和坚果给他们,正是动脑长身体的时候,每次来都会带点健康的零食当宵夜。

  “阿姨也认识宁清啊。”李慧乖巧地问,上次看到了宁真和宁清站在一起,但她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关系,难道是亲戚吗?”

  “对啊。”宁真发动了车子,“她是昕远外婆家那边的邻居,真巧是不是,都在一个班。”

  “原来是这样啊。”

  第18章

  这一年开头,对宁国涛来说不太平。

  年后开工,就花了几千修了车。那天是回程时,为了省过道费,没上高速。卸了货,车子也轻了,就绕路走了另一条小路。结果半路上车胎就给爆了,路过的轿车司机还给他打了喇叭提醒他,他知道爆胎了,为了保险起见,也得过了这个红绿灯再开个几百米才停下。

  打电话找人来修车就等了一个多小时,从傍晚等到天黑,把轮胎换了,检查了下,把轴承也一并更换了。

  蒋月还在等他回家,听到汽车到家的声音,她赶紧热了饭菜,再烧了碗番茄汤。今天五点多他就出门,到家都已经是十一点了。

  这几天家里都她烧饭,婆婆胃不舒服,照例去镇上医院配了点阿莫西林,蒋月晚饭给她做了烂糊面养养胃。幸亏年后还没开始捉鸡来养,不然她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孙英是多年老胃病了,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早年下地干农活时经常来不及吃饭,等回家早已饿过了头没了胃口,喝碗粥胃里才舒坦,哪有什么营养?所以胃不舒服她也并不当回事,吃个药休息两天就会好。过几天就准备去运点小鸡回来,村里人过了年都开始工作挣钱了,她哪里能歇着?

  才修完车一个月,又出事了。

  年后拖的是石子,一天他拖完货回家,拿着铁锹爬去后边清理残渣,结果刚跳下去,走了步就一脚就踩到了洋钉。谁能想到角落残渣里能有钉子,直接穿透了运动鞋,扎进了脚掌里。宁国涛疼到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幸亏蒋月在家,她不会开车,骑了电瓶车带他去了镇上卫生院,连麻醉都没有,把钉子拔了,消完毒包扎后再打了破伤风。

  这个脚,起码歇一个月。疼到躺床上歇了三天,他又闲不住了,开始动脑筋怎么赚钱了。

  据内部消息说,养鸡棚那块地,明年就要拆迁。

  如果这种天降好运是中彩票,中彩票是要交税的,并且税率高达20%。

  宁国涛知道,好事绝对不会简单地落到自己头上,没到嘴的鸭子随时会被人抢走。要真老实地在家等拆迁款,就不知是天真还是没遭过毒打。也不是说拿不到拆迁款,就是会有很大出入。

  如果有意外之财,那千万不能吝啬。先把该交的“税”给交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阎王和小鬼都要打点好了。

  宁国涛舍得花钱,脚伤了无法拖货,就跑去外边各种花钱请人吃饭,当孙子陪喝酒,就为了打下关系,将来拆迁时,该拿的钱一分不能少。更试图商量着,我这可是养殖户,一年养鸡能赚那么多钱,拆迁给我一次性赔付,不应该只拿这么点钱吧?我要能拿了这笔钱,少不了哥哥你的好处。

  同时,养鸡棚旁有块空地,也是他家的。当初搭建鸡棚时没利用上,就干脆空着了,孙英闲着没事干还种了点菜在那。

  房屋面积和空地面积的赔偿标准是不一样的,搭建一个简易的屋子算上人工成本才几千块,一间房能多赔付个两万都算赚了。

  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宁国涛打电话让人送了砖头和水泥,再请了两个泥瓦匠来搭个屋子。就准备打个地基灌水泥,砌个水泥地,连天花板都不准备弄吊顶。不接水电,就从隔壁屋子拉根线装个电灯,再放个马桶做摆设,把这装成一个卫生间。

  为了省钱,蒋月在旁边当小工,干什么都搭把手,等泥瓦匠走后还得扫垃圾。孙英在做饭,过年剩下的冻在冰箱里的肉弄一个荤菜,再从地里摘点菜炒两素菜再烧一个汤,就能打发一顿午饭,剩下的自家人当晚饭。冬天比夏天好,做工的人吃饭不用喝啤酒,少一笔开支,但也得一人一天给一包二十多块的云烟。

  新的一年,全家人都为了赚钱忙活起来了。虽然辛苦,但有盼头。蒋月晚上躺在床上对宁国涛说,清清明年就考大学了,我不管你帐,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那么多钱,你都要准备好了。

  中年夫妻,事后就开始谈茶米油盐。

  宁国涛倒是志得意满,说我心里有数,况且明年拆迁了,这笔钱我们四个人都有份的。

  他睡过去之前问了句,你这是安全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