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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外国流量入侵(2 / 2)


稍微熟悉了床后,这天的苏宇睡得还算踏实。

只是半夜梦醒,依然怔忪。

就在刚刚,他再次梦见了那只精灵,在白色的画卷上飞舞,漆黑的头发好似饱吸了墨汁的笔,腾转飞跃,在画卷上画下一道道或轻或重的线条,直至浓墨淡彩的水墨画卷呈现,精灵缓缓停下,那双黑眸上,浓长的睫毛瑟瑟地抖着,圣洁般的气息下,透出某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梦醒了。

心在狂跳。

他微微偏头,视线穿过稀疏的蚊帐,落在了对面的床上。

仔细聆听,还能够听见对方浅而沉的呼吸声。

都是梦。

被时间和距离所赋予的梦境。

所以格外的美妙。

却都是假的。

接下来两天无事。

外界的议论声一直没有断过,甚至因为苏宇获得的资格有问题,而愈演愈烈。苏宇只要出门,时不时的就会遇见质疑的目光。但是苏宇不在意,他每天早起出早操,锻炼身体的柔韧性和力量,回来之后,就会用手机找视频研究。正是因为成功过,所以才知道心无旁骛的重要性,彷徨不安永远伴随着失败,他绝不会打无把握的战。

就这样,三天假期很快结束,花滑队恢复训练了。

因为是恢复训练的第一天,所以早上没有操,刘教练只吩咐队员吃过早饭八点半到冰场。

苏宇这天一样早早的起来,只是路过伍弋床边的时候,伍弋突然撩起蚊帐看他:“你还真是认真,每天都偷偷练习,怎么样啊?能搞定吗?”

苏宇点了下头,回答他:“还行。”

“行行行,你去吧,我再睡一会,别给我丢脸啊。”

“……”不过三句,就想让人收拾他一顿。

早操按照自己的方法保持训练,独自吃过早饭,苏宇决定稍微早一点地去了训练场。

其实他对自己如今的身体素质也有疑虑。

柔韧性不错,但是力量很差,完成一个动作的时候,再按照自己习惯的发力,就必然会有误差。事实上,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上冰,不断的练习再练习,直到完全控制了这个身体,才能够说下一步。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今天上午的训练结束,下午就要进行测验,留给他的时间太短。

冰场今天已经开了,守门的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

苏宇也笑着回应,回过头来,笑容就消失了。

他在这里已经可以听见冰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人比他还要早的过来,看来想要先偷偷熟悉这个身体的计划搁浅了。

没有走正门去看是谁在冰场里,苏宇先拐去了更衣室。他站在整整一面墙的更衣柜前,回忆着,然后将钥匙插进了左边中间的第三更衣柜里,扭一下,没有打开。

将钥匙拔出来,略微思考,然后又走到了右边,依旧是中间的第三个更衣柜,这一次,钥匙插进去,门打开了。

在更衣柜里,苏宇看见了一双黑色的滑冰鞋。

滑冰鞋很新,应该是今年年初发的,省队每年都发一双滑冰鞋,期间如果滑冰鞋出现问题,申请可换。

比记忆要小上一点的尺码。

将滑冰鞋翻过来,视线在冰刃上扫过,维护的不错,自己一直有维护滑冰鞋的习惯,因此每次队里换鞋的时候,自己的滑冰鞋状态都是最好的。

将滑冰鞋拿到更衣室中间的座椅上,低头换上。他站起身时,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左边的第三个更衣柜上,突然回过神来,那个更衣柜是伍弋的!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苏宇所有的思绪都停顿了一刹那,等回过神来,他移开目光,转身离去。

寝室里有四个人,除了苏宇,其余人都发出了嗷嗷待哺的声音。

苏宇蹙眉,很想再回到床上。这套恶心的规矩……真是好多年没遇见。

苏宇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非常合群的人,但是原先的自己也不会去做让人不喜欢的事,他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换了以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会拒绝,或者说更早前,就已经加入了他们的联网游戏。

就是那么普通平凡到无趣的一个人。

但是这一次,他的处理方法不同。

他微微低头,视线垂落,和伍弋对上,眼睛微微眯着,黑雾在眼底翻涌,强烈的情绪就这样传递给了对方。

伍弋咬着下嘴唇,有些不甘心地挣扎,但是最后还是一扔鼠标,站起身来:“走,吃饭去。”

“什么?”冯超瞪他。

“怎么了?让苏宇带就好了,这一局还没玩完呢。”黄斌说。

伍弋摆摆手:“算了,必输局玩什么,最讨厌输了,我们去吃饭,吃饱了,回来玩通宵。而且苏宇一个人也带不回来那么多。”

“也好。”黄斌妥协了,也丢掉了鼠标。

这一下,这一局彻底结束。

苏宇走在最后面,前面的三个人还在口若悬河地总结着刚刚那一局的优缺点,苏宇捏了捏鼻梁。

是突如其来的疲惫。

今天一二再而三的诡异经历,让他知道自己重生之后,似乎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能力,该说是操控人心吗?

苏宇不知道操控的程度如何,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应该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决定。

而这样做,会让他觉得疲惫。

看来这个能力的使用,并不是无休止的。

重生后,第一天晚上的苏宇睡得并不好,他有点认床。

而且省队宿舍的床实在没有任何舒适度可言,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上垫个木制床板,上面再铺上薄薄的一层棉絮,因为盛夏,棉絮上还有层凉席,睡起来硬邦邦的很难受。

一个又一个短短的梦结束,偶尔睁眼,看着蚊帐外的漆黑,隐约间还有种自己还在上一世时候的感觉,但是酸痛的身体却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死了。

又重生了。

苦熬到四点,莫名其妙地流了鼻血,苏宇翻身下床出了门,到走廊尽头的洗漱间洗尽了脸上的血,就再也睡不着了。

四点半,苏宇换上运动鞋,出了门。

这来回折腾,寝室里的其他舍友睡得死沉。

在楼下,苏宇找了个亮灯的地方,把自己的腿搭了上去,他在测试如今身体的柔韧度。

单人花滑对柔韧性有相当的要求,不像双人花滑,技巧和控制的要求不低,男方还需要更多的力量,上一辈子的他,可以轻松把他的女伴在头顶上抛来抛去。

他接连做了几个陆地跳跃动作,没有助跑并不能很好地完成空中的转身,但是却也大概能够看出自己如今能够达到的程度。

最后的结果很喜人,也有点让人忧虑。

因为年轻,肌肉还没有膨胀起来,所以柔韧性基本达标,但是也仅仅是达标而已。花滑动作需要做得优美,还需要更多的柔韧性,就连力量也不能缺少。

苏宇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测了一番,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在硬件条件上果然还差了很多。

天微微亮的时候,苏宇就去了食堂。

整个省队都在放假,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良好作息的队员实在不多,因此往日里很热闹的食堂也变得很寂寞。

苏宇拿了两个馒头,三个鸡蛋,拿走牛奶的时候被打饭的阿姨叫住:“怎么没睡懒觉?”

“嗯。”苏宇很愁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基本素质,回答的心不在焉。

“不会是要参加国家队选拔,激动的吧?”

苏宇扬眉。

“放轻松点,自己准备好就行,别太大压力,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呢,是不是。”阿姨好心地说着,说完就低头忙碌了起来。

吃过早饭,苏宇没有回宿舍,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行陆地上的模拟动作。

他一直在练双人,所以想要重新回来滑单人,也需要不少的练习,在这个过程里,不但可以帮助他回忆单人滑的技巧,同时也在熟悉自己的身体。

一个多小时过去,天大亮了。

苏宇并没有觉得寂寞。

他一直是这样的。在国家队里,内部的竞争压力更大,光是想要获得比赛名额,就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更不要说他为了获得世界冠军,是怎么用练习填满所有的休息时间。他的搭档曾经抱怨过他的工作狂,甚至哭着求教练换过搭档,但是就是这样心无旁骛的训练,才让他最终站上了世界赛场的最高点。

如今,也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

他早就习惯了。

八点半的时候,陆地训练结束,苏宇依然没有回宿舍。

他去了冰场。

再多的陆地训练,都不如上冰滑一次,如今这个身体所有的优缺点就都能够暴露出来。

可是到了训练馆才知道,因为放假,训练馆大门紧闭,就连看门的大爷都放假回家,硕大的锁头将大门牢牢锁住。

苏宇在门口站了一会,无奈离开。

九点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睡觉。

昨晚上没有熄灯,那三个人联网打游戏打到两点,今早上的懒觉要睡个够本。

苏宇翻身上了床,用手机找了些单人滑的视频研究,毕竟是不同的比赛项目,他需要做的还很多。

没过多久,寝室里渐渐有了响动。从冯超起来上厕所开始,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所有人都醒了,洗脸刷牙,拿出沙琪玛或者饼干,搭配着白水,将就着就算是完成了一顿早餐。

苏宇正看得入神,就见伍弋跑到床边推自己:“还睡,睡你麻痹起来嗨啊!”

“……”苏宇看他。

“打游戏,快来快来三缺一。”

苏宇不想理他。他重生那会儿,手机已经被淘汰了,每个人都有一块电子表,三百六十度的全息播放模式,冷不丁回到二次元的观看模式,让他的单人滑研究很不顺利。

“冯超出门了,你快下来,一起玩。”伍弋使劲推苏宇,并不是看不出苏宇的不愿意,只是习惯了没人会拒绝他。

苏宇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他。

伍弋又磨了一会,急着打游戏,最后不高兴地走了。

苏宇知道自己这样不合群,但是他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过了不知忧虑只顾开心的年纪。更何况,他现在看见伍弋就别扭,大约是初恋破碎的失望感太过强烈了吧,他甚至不耐烦听见伍弋的声音。

但是显然他低估了伍弋的厚脸皮。

中午的时候,饥肠辘辘的伍弋却不想离开电脑,又开始叫人带饭。

那个人当然是苏宇无疑。

“苏宇啊~”

“宇宇啊~”

“wuli宇宇啊~”

“我快饿死了,求投喂。”

“苏哥哥,我饿饿,求你赏我一口饭吧。我这一局肯定赢的,你不能这么残忍啊!”

伍弋一叫唤,黄斌也跟着墨迹,跟着伍弋学。

“苏哥哥,带饭。”

“帮帮忙,真的好饿。”

“大兄弟,我上次还帮你带了饭,你不能背信弃义啊!”

“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拜托拜托。”

苏宇才从床上下来,双脚才踩到地面,就有种要被口水淹没的感觉。

视线扫过两人,一边嘴里嚷嚷个不停,手上还游戏不断的队友,苏宇既生气又好笑。

其实仔细想想,这种冒着绿泡泡的青春,还真是有点让人怀念。

苏宇没再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耶!!兄弟你最棒了!!”

“我的老命可算保住了!”

“下次我帮你打饭。”

“我要一根鸡腿就够了,白饭加点酱油。”

“我要吃红烧肉。”

“鸡腿整根加大蒜。”

“卧槽,吃大蒜滚出去。”

“别给他带蒜……”

苏宇听着身后的声音,已经渐渐走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嘴角正高高扬起。

其实,省队的队友,很多人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在那段成功的人生里,他们也从未联系过。不断追逐着一个目标的自己,似乎从未回头去看过,十六岁的年华里,还有那些伙伴。

打饭回来的苏宇开电脑和他们玩了两局,但是生疏的技巧让他被批评的体无完肤,打了两局,苏宇就沉着脸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