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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268节(2 / 2)


  云中月笑出了声,林随安扭过了脸:太社死了!

  花一棠:“喂!”

  靳若跑了过来,“我和伊塔也发现了标记,在后厨。”

  后厨的标记与之前又不一样,多了三角和长方形的组合,画在灶台壁上,若不细看,定会错以为是炉灰。

  云中月抱着膀子翻译,“午正三刻,后厨无人,护院困乏,还记录了后厨的方位。”

  “此贼在某日的午后来过后厨?”花一棠看了眼木夏,“每日午时左右,宅内可经常有外人出入?”

  木夏神色一凛,“我这就请驻宅管事过来。”

  众人顺着标记的继续向前搜寻,分别在茅房墙根、水房的水缸上、菜窖的门板上、花园的假山石发现了各种组合的符号,随着越来越深入内宅,符号组合也越来越复杂,尤其是各种正方形、长方形和三角形的组合,这一次,连伊塔都猜出来了。

  “这个是,宅子的,结构图,过分!”

  云中月:“这么大的宅子,能摸得如此清楚明白,这小贼来了不止一次,可能一天来几次,很有耐心。”

  林随安:“若是如此,说明此人的身份不仅能进入后厨,还能深入到内宅花园而不受怀疑。”

  宋县令:“莫非真是家贼?”

  花一棠摇头,“恰好相反,此贼这般频繁踩点,反而说明不是花宅内部的人。”

  云中月:“是个新手,记性不行,若是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的标记,转一圈就记在脑子里了。”

  众人齐刷刷瞪了云中月一眼。

  木夏带着驻宅管事过来了。驻宅管事名为木桐,四十岁,是花氏二百五十宅的常驻管家,平常宅子空置时,负责宅子的日常养护、人员管理、物品采办、财物核算等具体事务,比木夏更了解情况,大约是听木夏的说明,来汇报的时候,还带了本册子。

  册子里登记了进出花宅人员的名单,包括来访人姓名,进入和离开时的时间,以及具体事项,甚至还记录了这些人都去过花宅哪些地方,工作不可谓不细致。

  按照时间顺序,进入花宅的外部人员主要有夜香郎、送柴的、卖炭郎、菜农、肉行小二,这几类人几乎每天都来,但行动范围只限在后厨,米行、面行的人大约隔半个月来一次,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下午,也只在后厨范围活动。

  唯有一种人比较特殊,就是送水郎,有时一天来两次,早晚各一次,有时一天来三次,分早中晚,而且除了后厨,行动路径涉及水房、菜窖、茅房、最近半个月还去过花园。

  “为何送水郎来的如此频繁?”花一棠问。

  木桐:“四郎有所不知,弈城地理位置特殊,较为干旱,无河无湖,多靠井水。但此处井水碱大,若是遇到天气不好,还会泛苦涩味,所以城里讲究些的人家,都买山泉水以供饮食。山泉水属楝花山的最好,距离弈城十里,运送不易,运费也不便宜。久而久之,弈城内便生出了许多送水郎,以送水为生。因为路途较远,花宅人又多,所以一次送的水常常不够一天用,多数情况是一天送两次,或者一天三次。”

  花一棠点了点头,“送水郎去菜窖做什么?”

  “菜窖地下就是冰窖,天气渐冷,很快就要到制冰存冰的日子,需要储存些泉水备用。”

  “花园也用山泉水吗?”

  “花园的假山群是太湖石,价贵喜潮。弈城干燥,风沙大,太湖石需要常常用水清洗养护,若是用井水,石头表面会生出水碱,损害石基,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山泉水清洗。这次为了迎四郎入住,一周前就开始清洗了。”

  靳若一锤手掌,“没跑了,这些送水郎的嫌疑最大。”

  林随安:“经常出入花宅的送水郎有多少人?”

  木桐有些为难,“差不多有十七八人。”

  “这么多?”

  “有的送早上,有的送中午,有的送晚上,花宅用水量大,所以人多。”

  宋县令:“这个容易,将这些人全抓起来,一个一个审,定能审出那个小贼!”

  “花某还急着去安都上任,没那个闲工夫一个一个审。”花一棠将册子递给靳若,“给我一份弈城舆图。”

  靳若一边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有舆图”,一边掏出了舆图递给了花一棠,不用花一棠下令,木夏已唤人搬来桌椅、灯盏和文房四宝,甚至连熏香炉都布置妥当。

  花一棠挽袖撩袍落座,笔尖舔满墨汁,“宋县令,除了六名员外,可有其他百姓家丢过东西?”

  宋县令一愣,“有是有,但都是平民家不值钱的东西,县衙虽然做了备案,但想着还是几位员外家的宝贝更值钱——”

  林随安皱眉,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宋县令只觉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心肝脾肺肾都冻住了。

  云中月嗤笑一声,“夜壶、肚兜、狗碗、假发、火腿,还真是挺值钱呢!”

  花一棠肃下神色,“对百姓来说,家中的一针一线皆是珍贵,宋县令适才所言,实在不是一个父母官该说的话!”

  宋县令一个激灵,忙抱拳道,“宋某失言了!”

  “去将备案卷宗取过来。”

  “是是是!来人,去取卷宗!”

  “请宋县令先在舆图上标出五名员外家的位置。”

  “诶?好好好!”

  宋县令标完,花一棠又让木桐标注了送水郎出城、入城的必经路线,最后自己亲笔标上田贵成家,盯着舆图,左手手指飞快在舆图上丈量着什么。

  这次不仅宋县令懵了,云中月也一头雾水,问,“花四郎在做什么?”

  靳若:“姓花的说他是什么七星观金光洞十烨道长的关门弟子,天下万事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算个七七八八,现在大约是在算犯人家住在哪儿。”

  云中月的脸皮不自然抽动了一下,“吹牛吧?”

  靳若耸肩,“爱信不信,东都城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这么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