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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267节(2 / 2)


  田员外身体一歪,瘫在了地上,宋县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花一棠啪合上扇子,笑容诚挚,“宋县令,请吧。”

  *

  林随安万万没想到,弈城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员外,居然在地下建了这么大一间密室。

  从入口进来,沿着螺旋楼梯足足走了半刻钟,靳若又开了两道暗门,方才见到密室的真容。

  放眼望去,起码有两百平,放满了博古架,一排又一排,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皿,最前方的架子上都是生锈的铜器,鼎、钟、短剑、人像、马塑、人偶、皮扣、剑鞘……越往里走,器皿的颜色愈鲜亮,金器居多,碗、筷、簪子、头冠、步摇,还有各式各样的玉器,玉手剑、玉佩、玉环、玉珏、玉镯、玉链,最后一个架子几乎是空的,上面只摆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三彩瓷马,另一件就是今夜被盗的越窑缠枝冰花纹双耳瓷瓶。

  花一棠站在越窑瓷瓶前,用扇子敲了敲,啧啧两声,“看来田员外对这尊瓷瓶很是喜爱啊,啊呀呀,早些告诉花某,花某送给你不就得了,何必偷呢?”

  跪在地上的田员外身体剧烈一颤,看向花一棠的眼神几乎飞出刀来。

  宋县令全程张着嘴,“这、这这这些全是赃物?!这么多?!没听说弈城谁家丢了这么多宝物啊!”

  “除了这件越窑瓷,剩下的都是从死人家里盗走的陪葬品,”花一棠道,“这位田员外原本的职业应该是一名阴司令人,擅长打盗洞,能在地下畅通无阻,神出鬼没,宋县令你们抓不住人也情有可原。”

  宋县令怒发冲冠,“田成贵,你还不认罪?!”

  田贵成冷笑道:“我的确是阴司令人,我偷的都是无主墓的陪葬品,这些宝物长埋地下不见天日,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我不过是帮这些宝物重新回到阳间,何错之有?!”

  花一棠:“那花某倒是有些好奇了,阴司令人为何要偷我宅中的瓷瓶?莫非觉得我花宅里的都是死人不成?”

  田贵成义正严词道:“花氏将这些千金难寻的越窑瓷随随便便摆在外面,风吹日晒,同样是暴殄天物,我只是不忍它们被如此粗暴对待,更何况,花氏富可敌国,我不过是偷了你一个瓷瓶,又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宋县令气得面色铁青,“放肆,你一个贼还有理了?!”

  田贵成翻了个大白眼,根本没把宋县令放在眼里。

  靳若在密室里摸了一圈回来,有些纳闷,“没发现那些肚兜、狗碗、夜壶乱七八糟的,姓花的那什么纱衣也没瞧见,也没有其他的密室。”

  花一棠眼角狠狠一抽。

  宋县令:“你偷的其他东西在何处?还不速速招来?”

  田贵成嗤笑一声,摆出一副“我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的造型。

  “岂有此理!”宋县令大叫,“来人,将田贵成押入大牢,严刑审问——”

  “宋县令且慢,花某以为此人说的有道理。”花一棠挑高眉梢道。

  宋县令:“啊?”

  靳若往林随安身侧凑了凑,“姓花的想干啥?”

  林随安:“咱们躲远点。”

  花一棠歪头看着田贵成,嘴角慢慢勾起,“花某认识一名得道高僧,很是擅长驱邪伏魔,可将这屋内的墓葬品全送过去,诵经七七四十九日祛除晦气,再全扔进炉子里融了,铜器打成农具,金器化成金锭,送给弈城贫苦百姓补贴家用。”

  田贵成眼球爆出了眼眶,“花四郎你疯了吗,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价值连城又如何?”花一棠掏出帕子裹住一块玉珏,慢慢把玩着,“它们如今只能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唯一的用处就是有朝一日卖出去,换一个无耻盗墓贼的吃喝享乐,这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说着,将玉珏狠狠摔在了地上,玉珏四分五裂。

  靳若捂住了胸口:“妈耶妈耶妈耶,那块玉要多少钱?!”

  林随安差点晕过去:你丫的败家子,在她的时代,这可都是国家文|物!

  田贵成双眼爆出血丝,嘶吼着扑上前,又被不良人拖了回去,“那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宝贝!你不许动它们!”

  “啊呀呀,抱歉抱歉。”花一棠又拿起一块玉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的东西都是你偷来的,没花你一文钱,我不过是失手砸几件,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说着举起手臂,作势又要砸。

  别啊!

  林随安一个箭步上前攥住了花一棠的手肘,几乎同一时间,田贵成喊出了声,“不是我偷的!”

  花一棠:“哦?”

  田贵成泪流满面,“别砸了!我招了!我金盆洗手已经二十年,早就不是阴司令人了,这密室里的东西都是我起早贪黑攒下来的。上个月,我丢了水囊,很是懊恼,所以自己偷偷去调查,无意间看到了花宅的富贵,一时起了贪念,于是借助枯井,偷偷挖了盗洞,恰好今日花宅收到了云中月的花笺,我便想着趁此良机再干一票……我真不是云中月!几位员外的东西真不是我偷的!”

  花一棠横眉竖目:“我的临晚镜纱衣呢?!”

  “什么纱衣?我见都没见过!”田贵成哭道,“肯定是真正的云正月偷的!”

  就在此时,林随安看到宋县令身后的不良人中有个人突然身形一歪,好像不慎闪了腰,林随安脑中叮一声,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刀鞘逼住了那不良人的脖颈。

  那不良人五短身材,两只眉毛像一个八字趴在眼皮上,眼珠子却是滴溜溜乱转,靳若飞快验了验此人脚下的足印,乐了,“足印浅而薄,有足尖无足跟,体重一百二十二斤,云中月你最近吃得不太好,瘦了啊。”

  八字眉叹了口气,向前伸长胳膊,整个身体咔咔咔拔高,腰肢变得笔挺,四肢变得修长,周围不良人哗然大惊,慌乱散开,宋县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妖怪啊!”

  花一棠抄着扇子挤过来,脸气鼓鼓的,“云、中、月!”

  云中月笑了,配着一双八字眉颇有几分滑稽,“在下就是想看看这假货到底长什么样,未曾想,堂堂花家四郎竟然也被耍了,真是令在下好生失望啊。”

  林随安手腕一抖,千净刀光在云中月脖颈动脉处划过薄薄的绿光,云中月丝毫不怯,黑白分明的眼瞳定定望过来,“不是我。”

  那眼神实在太过诚挚清澈,林随安心脏扑通一声。

  花一棠眯眼,“莫非还有第三个贼?”

  *

  寅正二刻,花氏二百五十宅,正堂。

  花一棠拢着袖子,皱眉盯着桌上的花宅地图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