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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193节(1 / 2)





  “四爷爷好眼力, 这些都是四爷爷的重侄孙子。”

  “啊呀,才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老大今年已准备议亲,若是顺利的话,四爷爷您明年就能抱上玄孙了。”

  “嗯。甚好。”

  “都是托四爷爷的福。”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一个四十多岁老男人处处伏低做小张口闭口孙子,一个十七岁少年郎老气横秋自称爷爷,二人就这般旁若无人热络聊了起来,场面还挺和谐。

  林随安趴在车窗上看得叹为观止:想不到花一棠的辈分比万林还离谱,这才多大,居然已经升级做了祖爷爷。

  只是,一定要这般跪着聊天吗,他们膝盖不疼吗?

  凌芝颜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四郎,要不还是让你的——咳,孙子们起来说话吧。”

  “万万不可!礼不可废!”花二木顿时急了,“快快快,给祖爷爷磕头。”

  身后一众青年脑袋叩得地面咚咚作响,高呼,“见过祖爷爷!”

  凌芝颜懵了,心道这帮人到底要干嘛?!

  “六郎你辈分小,不懂规矩。”花一棠用扇子敲了敲凌芝颜的肩膀,“长辈第一次见小辈,都是要给见面礼的。木夏——”

  木夏跳下车,从车厢里端出檀木箱,将里面的“见面礼”一一分发给诸位重孙子们,至于见面礼的内容,当然是花氏最朴实无华的金叶子,只不过这次是plus版,一袋五十金,足量足金,闪瞎人眼。

  “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小礼粗鄙,诸位重孙们莫要嫌弃。”花一棠笑吟吟一挥扇子,“地上凉,都别跪了,起来吧。”

  “多谢祖爷爷!”众重孙们呼声震耳欲聋。

  林随安看得眼红不已:好家伙,难怪花二木口口声声说“礼不可废”,原来磕头就有大红包啊!

  凌芝颜攥着马缰的手颤抖不已,估计心脏也在颤抖不已。万里桥上围观的百姓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恨不得也当场跪地认个祖爷爷。

  靳若垮着脸,提溜着马缰在马车旁转悠,“姓花的那么痛快就把百花茶的买卖给了净门,莫不是也想做我爷爷?!”

  方刻眯着眼,手指慢慢摩挲着大木箱,表情比靳若还难看。林随安恍惚忆起,方刻的月俸就是一月五十金,着实有些凑巧了。

  认完了亲,聊完了天,花二木率众重孙子们一路护送前行,原本花一棠的队伍有三辆豪华马车,四匹雪白神骏,已是豪华至极,如今又多了一堆锦衣玉带的护从,愈发嚣张,浩浩荡荡来到万里桥南城门,城门兵吓得连路引都没查,干净利落放了行。

  入了城门,迎面一条笔直的中衢大道,道宽十丈,两侧种着高大的槐树,郁郁葱葱的树荫下是名存实亡的里坊区,坊墙上凿了洞,行人商贩畅通无阻,东街绸缎行、席帽行、丝帛行、蜀锦行琳琅满目,西街商行名字甚是文艺范儿,诸如:“绮霞馆”、“小红筑”、“裁深行”、“沾笔香”,林随安看得一头雾水。

  靳若科普:“这些都是蜀纸坊铺。”

  花二木抓住机会热情介绍道:“中衢大道往西是益都的南三区,浣花溪从中穿行而过,将此区分为太白、青天两坊。浣花溪水造的纸,质地优良,闻名唐国,有一纸万金之说。所以,中衢道以西多为造纸厂,蜀纸商行也多聚集于此。”

  正说着,文艺范儿的蜀纸坊铺门牌中突然冒出一个异类,门面极大,牌匾极宽,四框镶银,五个鎏金大字“下笔如有神”,门前摆着一张打折牌匾,标题“不买别后悔”,写满了当日蜀纸的折扣明细。门前商客摩肩擦踵,是生意最好的一家。

  众人:“……”

  不用问,这七分夸张三分不着调的风格,定是花氏的产业。

  花二木:“四爷爷觉得咱们这铺子名如何?”

  “甚好!”花一棠摇扇点头,“深得我花氏祖训之真谛。”

  花二木一行顿感脸上飞光,万分得意,马尾巴都美滋滋摇了起来。

  再往前走,视线里出现了两座六层高楼,分居中衢大道两侧,左边的黑檐碧柱,右边的绿瓦红柱,高耸入云,气派非常,仿若两尊守护益都的巨大神兽。

  “西边的是张仪楼,东边的是散花楼,皆是登高赏景的好去处。”花二木策马凑到花一棠身侧,笑呵呵道,“侄孙已经在张仪楼定好了包厢,稍后就由我做东,为四爷爷一行接风洗尘。”

  花一棠德高望重拍着花二木的肩膀,表示很满意。

  中衢大道直通衙城南门,这一次,守城兵总算尽职,查了路引官凭后飞速放行。到了此处,花二木不便再送,与花一棠约定两个时辰后张仪楼汇合,率重孙子们又作了一遍礼,兴高采烈离开。

  衙城面积不大,中心位置是益都府衙,三个里坊以区为名,成三足鼎立之势,花氏九十九宅位于南二坊,七进宅院,后宅的不愁湖引锦江活水而建,面积是东都花氏六十六宅的两倍,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益都和东都的地价差距。

  众人一路舟车劳顿,都累得够呛,瘫在正堂的坐榻上等木夏分配房间,花氏仆从吆喝着搬运行李,忙得足不沾地,热火朝天。

  方刻表示坚决不参加什么劳什子接风宴,其他人纷纷跟进。

  凌芝颜:“毕竟是花氏的族内聚会,凌某一个外人不方便。”

  林随安:“吃吃喝喝太累了,我实在不擅长。”

  靳若:“师父不去,我也不去。”

  伊塔:“猪人不去,我不去。”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不去。”

  原以为花一棠定会撒泼打滚拉人作陪,不料他闻言只是耸了耸肩,有一搭没一搭摇着扇子,斜眼瞄着正门方向。

  众人正纳闷,木夏匆匆走进来,报告道:“四郎,益都太守池季和长史夏壬到了。”

  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请。”

  大约是益都常年潮湿阴天不见阳光,益都太守池季和长史夏壬都长得白白净净的,池季今年五十有三,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个子不大,人很精干,夏壬与花一棠差不多身高,刚到不惑之年,留着三缕长须,猛一看去,像在白面饼上画了三道鲶鱼须,颇具喜感。

  二人都穿着常服,进门就和花一棠称兄道弟,相见恨晚,不善言辞的凌芝颜也逃不过,被强行拉进朋友圈畅聊,池太守搜肠刮肚攀上了凌氏的关系,声称与凌氏现任家主曾有半日同窗之谊,勉勉强强算凌芝颜的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