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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148节(1 / 2)





  木夏:“林娘子果然一针见血。”

  “噗!”

  众人笑作一团。

  花一棠的脸黑了,瞪了几人一眼,摇了两下扇子,眼梢长长挑起,笑道,“既然白家主问了,花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若花某能将此案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白家主又待如何?”

  白嵘挺起肚子,“青州白氏至此以后与扬都花氏化干戈为玉帛。”

  “好!”花一棠啪一声合起扇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白家主想问什么,尽管问。”

  “第一个问题,铁氏医馆的玉牌是怎么回事?”

  “玉牌虽然是白家主贴身之物,但当夜带玉牌去铁氏医馆的并非白家主,而是白十六郎。所以花某推测,那块玉牌是白十六从白家主处偷来的。”

  白嵘瞪大了眼睛。

  “白十六的口供上说,案发那日清晨去白家向白家主请安,当时白家主佩戴的就是这块玉牌,若按他所言,白家主便是从早至晚,一整日都佩着这块玉牌,这便不对了。”

  “哪里不对?”

  “白三郎说过,白家主极爱玉,所以定对每种玉的品性和养护方法极为熟悉。羊脂玉怕光,若被阳光直射,便会玉质受损,青州阳光炽烈,凶案发生那日又是晴天,白家主断不会整日戴着羊脂玉牌,而会选择其他玉种的玉牌替换。所以,结论就是——白十六说谎。”

  花一棠顿了顿,“但白十六能一眼认出玉牌,且言之凿凿,毫不犹豫,说明他对玉牌十分熟悉,再加上他是多年赌徒,便不能猜出,他是偷了玉牌想要当做赌资。”

  白嵘没说话。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当夜白家主回房后清点玉牌,发现少了一块,当然,白家主如此睿智,略略一想,也能想到是白十六偷走了玉牌,于是,白家主大为恼怒,急急忙忙去白十六的祖宅讨要。白十六的祖宅位于秋门坊千重巷,从白家主家中过去,穿过秋门坊的百夜巷最近,这也是白家主被目击路过案发现场的原因。”

  白嵘神色黯淡了下来。

  “可待白家主来到白十六祖宅时,却发现他人不在,便在他房中等候,不料却等来了两个杀手,将你击晕,待你醒来时,怕是已经在南乡赌坊的密室了吧?”

  白嵘沉默片刻,摇头,“不……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十六郎被割断了脖子……血溅上了屋顶……十六郎、那孩子……就这么死了……”

  花一棠也沉默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眺望着窗外,此时正值青州仲春时节,阳光正好,一枝桃花在春风中摇摆,仿若孩子灿烂的笑脸。

  林随安想起,白十六郎比白向还小了几岁,今年也只有十八岁。

  “你可知杀了十六郎的是什么人?”白嵘问。

  花一棠放下茶盏,微微叹了口气,“应该是南乡赌坊的打手。白十六郎之前在南乡赌坊五层楼输掉了祖宅,还被狠狠打了一顿,丢了半条命——之后都是花某的推测——有两个打手找到了白十六,说有办法帮他翻本,但要白十六帮他们寻一位名医治病。”

  花一棠抬眼看向白嵘,“白十六认识铁海,是白家主介绍的吧?”

  白嵘脸色惨白,闭了闭眼,道:“一月前,白十六郎来寻我,说也患了头痛病,那日正好铁大夫在宅中看诊……”

  白嵘说不下去了。

  这便对上了,据方刻所说,那个昏迷的黑衣人因为长期用药,药性侵入大脑,会导致癫狂,铁大夫常年医治头痛病,定对脑病很有造诣。

  但为何他们不自己去寻大夫,非要找白十六的路子?

  林随安想了想,也明白了。想必是他们的症状太过奇怪,信不过普通的大夫,更怕不认识的大夫泄露他们的病情,所以找青州白氏的门路。青州白氏就算再没落,也是五姓七宗,若是白氏介绍的病人,大夫定然不敢怠慢。

  花一棠:“但那打手病情太重,案发当夜治疗期间,突然发狂,砍死了铁大夫,另一名打手怕尸体上的刀痕暴露他们的身份,所以将尸体砍成了肉泥。白十六吓得半死,带着打手逃回祖宅,不料正好撞见了白家主。”

  “打晕白家主后,白十六发现玉牌落在了铁氏医馆,于是顺理成章将白家主诬陷为凶手,想着逃过此劫。只是不知是那打手又发了狂,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将白十六也杀了——”

  “其实,十六郎死的时候,我似乎还看到了伯克布,”白嵘道,“还听到了刺耳的笑声……”

  花一棠想了想,叹息道,“青州白氏如今只靠白家主一人独撑,只要白家主成了杀人凶犯,白氏定然大乱,内都不休,大厦倾覆,青州白氏便成了伯克布的掌中之物。想必当时的伯克布很得意吧。”

  白嵘:“那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花一棠举起茶盏,敬了白嵘一杯,“为了以防万一。活着的白氏家主可比死了的有用多了。”

  白嵘沉默片刻,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苦得差点没厥过去,“这是什么茶?!”

  “我家伊塔的独门煮茶手艺,放眼唐国,没有第二家。”花一棠笑道,“白家主,满意吗?”

  白嵘重重放下茶盏,踹了一脚旁边的白向,“还不速速拜见你义兄?”

  白向:“诶?!阿爷,花四郎比我小——”

  “快拜!”

  白向委委屈屈站起身,委委屈屈抱拳,“青州白向,拜见义兄……”

  花一棠笑成了一朵花,起身捋了捋袖子,大步上前扶起白向,“三郎不必多礼。义兄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木夏!”

  木夏飞快退了下去,不多时又抱了个黄花梨的箱子回来。林随安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伯克布的箱子,里面装的是南乡赌坊的房契、地契等等。

  “这是昨夜你与义兄一同赢回来的,送你了。”花一棠拍了拍箱子道。

  白向下巴掉了,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合适吗?”

  花一棠语重心长道,“白十六郎虽是被人杀害,但究其根本,仍是因为一个赌字。以后,你还是莫要开赌坊了。白家主喜玉,不妨就做玉器生意吧。”

  “好好好,多谢义兄!义兄威武!”白向一把抢过木箱,叫得又甜又脆。

  白嵘瞪着一双眼珠子,怔怔看着花一棠半晌,又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朝花一棠郑重行了个礼。

  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