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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66节(2 / 2)


  林随安:“一碗。”

  花一棠:“先上七碗,不够再添。”

  摊主:“!!”

  花一棠掏出一吊钱塞到摊主手里,“快点,我饿了。”

  摊主嘴里嘀咕着“果然人不可貌相”之类的感慨退下,不多时,七碗馎饦上桌,林随安才吃了两勺,花一棠已经空了两碗,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吃得速度飞快,偏偏仪态还异常优雅,馎饦到了他嘴边,不知怎的无声无息就进了肚,吃到第五碗的时候,四周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人纷纷对花一棠露出了敬佩的目光,还有不少农家壮汉竖起了大拇指,盛赞花一棠是“响当当的汉子”。

  是响当当的饭桶吧。林随安心道:靳若说的不错,就他这般的食量,除了富可敌国的花氏,谁也养不起。

  吃到第六碗的时候,花一棠的速度慢了下来,终于腾出嘴和林随安聊天,“你觉得那个方刻可信吗?”

  “说不准,”林随安吹着馎饦道,“现在皆是他一面之词,难辨真假,且此人言行怪异,说句不好听的,他——”

  “不像好人。”花一棠接了下半句。

  林随安耸肩,不予置否。

  方刻所言听起来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乍一听很是唬人,但她和花一棠皆对验尸都一窍不通,就算方刻信口胡说,他们也无法分辨。

  “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路人的话吗?他说过,中岳坊姓方的大夫是个庸医,治死过人,赔钱赔的裤子都当了。”花一棠扇子轻敲桌沿,放低声音,“说的就是他吧。”

  林随安:“他穿了裤子。”

  花一棠:“……喂。”

  “不过看起来的确很穷。”林随安捞出最后两片馎饦吃了,砸吧砸吧嘴,“但有一点他说的与你不谋而合,北岳坊最近死去的老人数量不对劲儿,就冲这一点,我愿意信他一次。”

  花一棠怔住了,直勾勾看着林随安,倏然咧嘴笑了,一口白牙莹亮如白玉,林随安被晃得两眼发花,忙低头喝了口汤,汤太咸,呛得她连连咳嗽,一只温热的茶碗塞到了手里,林随安端起就往嘴里送,茶水刚浸过舌尖,噗一口吐了出来。

  茶水又苦又酸又辣又涩,估计方刻用来泡尸体标本的溶液味道也不过如此。

  能煮出此等惊天骇地滋味的人,当然只有——

  “猪人,喝茶。”伊塔噩梦般的大舌头响在耳边,林随安险些跪了。大兄弟,您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六麻子,再来两碗馎饦!”靳若坐到林随安身边,扫了扫身上的露水,“你们俩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找了你们一晚上,差点没急死!”

  我信了你的邪!他们才坐这儿吃了两口馎饦,这俩就寻了过来,张口就能叫出这摊主的名号——林随安眼角余光瞧了眼那麻子脸的摊主,摊主笑嘻嘻朝她眨了眨眼——果然是净门的人,显然靳若对他二人的行踪了若指掌。

  何况靳若这小子面色红润,气足声壮,一看就睡得不错。

  林随安:“擦擦你的眼屎吧。”

  靳若嘿嘿一笑,随手抹了把脸,“去乱葬岗查到什么了?”

  “别提了,”花一棠沧桑摆手,“这一晚上堪称夜半惊魂跌宕起伏一言难尽说话来长,你们呢,可有收获?”

  “有。”伊塔举手,“有个点,有个宝石戒指,是个牙品,我问了,¥%¥#@&*¥#@%%#%*有问题。”

  林随安:“……”

  花一棠:“……”

  靳若咬牙切齿向林随安抱怨,“昨天你们去乱葬岗没带他,他一整晚都在我耳边叨叨叨叨,我根本听不懂,可越听不懂他越说,我简直要疯了!你说你没事招惹这家伙干嘛?!”

  林随安满头黑线。

  天地良心,她也不想的。

  花一棠用扇子抵着额头,有些无奈:“木夏呢?”

  靳若:“坊门刚开,李掌柜就来了,说有急事寻你,你不在,就抓了木夏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我看李掌柜脸色不太好,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花一棠摇着扇子起身,“正好顺路,去三河坊的珍宝轩瞧瞧。”

  靳若:“喂,我馎饦还没吃呢——”

  话音未落,就听市集中段一片嘈杂,不知为何乱了起来,靳若嗖一下钻进了人群,滴溜溜不见了,少顷,又滴溜溜钻了回来,两眼放光道,“河岳城县衙的不良人倾巢而出,去中岳坊抓了一名谋财害命的恶人,居然是个大夫!”

  此言一出,林、花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花一棠:“你没听错?!是中岳坊不是七河坊?”

  林随安:“大夫叫什么?!”

  靳若:“方刻。”

  *

  众人赶到一河坊的县衙之时,徐县令已经生了堂,喊过堂威,原告一人,被告两人分别跪在大堂左右,林随安惊讶地发现,原告是鲁九,被告竟然是小燕和方刻。

  鲁九跪在堂上哭天抢地,台词无非就是“我家叔父死得冤啊,县令老爷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小燕脸色惨白,双眼绯红,声音掷地有声,“我是冤枉的,我绝没有害时爷爷,鲁九血口喷人”。堂外围观的众百姓看得津津有味,交头接耳交换八卦信息。

  相比之下,跪在旁边的方刻异常安静,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待在异次元。

  神奇的是,花氏的二位掌柜和木夏也在人群里,甚至还帮花一棠和林随安占了个前排vip位,木夏迅速向花一棠汇报:

  “鲁九天刚亮去县衙递了状子,说小燕和人合谋害死了他的叔父鲁时,还扣了个谋财害命的帽子。”

  “且慢,”靳若插了一句,“那个鲁时穷得家徒四壁,哪有财可图啊?”

  李掌柜:“听说鲁九昨日在鲁时家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一份单据,鲁时生前曾在华宝轩买了一颗珍珠,但鲁九翻遍了鲁时家里,没找到珍珠。”

  林随安:“单据莫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