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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40节(1 / 2)





  是祁元笙。

  林随安怔了一下,想起了审问王壕前明庶给凌芝颜的调查汇报。

  祁元笙,年二十三,祖籍河南府高邑县,家中父母早亡,家贫,独子,玄奉四年常选明法科及第,名次不高,无背景,入职扬都府衙任司法曹书佐,品级是最低的从九品下,官途一片黑暗,升迁基本无望。

  就如花一棠从案卷中推断的一般,此人在府衙众衙吏间的口碑极佳,说他虽然人不善言辞,但面冷心热,经常帮助同僚,日常生活也甚是简单,基本就是“家、府衙案牍堂”两点一线,与几位被杀的纨绔毫无半点交集。

  顶头上司李判司评价:祁书佐能力出众,艰苦朴素,任劳任怨。

  一言以蔽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

  典型的古代996社畜,怎一个苦|逼了得。

  此人的经历犹如一张白纸,实在没什么可调查的,再加上东晁和焦尸的出现,凌芝颜便解除了他的嫌疑。他本就是司法曹的书佐,又被凌芝颜抓来干活很正常。

  “我们刚查到祁元笙和两位判司,王壕和东晁就冒了出来,时间是不是太巧了?”花一棠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寂静的案牍堂里却是异常清晰。

  他是说给祁元笙听的。

  这也是林随安心中所疑,没想到又被花一棠先说出来了。

  祁元笙放下手中卷宗,起身抚平衣衫,正色施礼,“见过花家四郎,见过林娘子。”

  花四郎摇着扇子挑眉瞅着他,林随安待在一边看热闹。

  祁元笙半垂着眼皮道,“若是我没记错,凌司直也问过林娘子同样的话吧?”

  林随安一怔。

  “流月楼发现无头尸之时,林娘子和花四郎出现的时机也是恰恰好。”

  花一棠的扇子停了。

  “凌司直刚审过二位,蒋宏文的尸体便出现了。”

  林随安:“……”

  祁元笙抬眼,漆黑眼瞳静若杯水:“因为无法解释巧合,所以被当成嫌犯的滋味,想必二位比我更清楚。”

  林随安: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莫非此人也与她一般,只是单纯的倒霉?

  难道她预感到的“黑色反派光环”只是“霉运光环”?

  花一棠干咳一声,“祁书佐,凌司直让我来问问,有何发现?”

  祁元笙指着桌下一堆卷宗道,“目前已经倒查至三年前扬都及其周边地域重大凶案,暂无发现。”

  花一棠:“还有多少?”

  祁元笙一指最内侧的书架,“那边皆是。”

  密密麻麻的轴书堆得密不透风,林随安当即打起了退堂鼓,明庶还是很厚道的,早早提醒她不必来,她果然应该蒙着被子睡大觉的。

  花一棠挑了个距离祁元笙最远的位置,二人来回搬了五六趟,将书架上的卷宗搬了三分之一过来,分批筛读。林随安看了两列字就头晕眼花,如坐针毡,佯装举着卷宗,目光转到了花一棠脸上。

  花一棠阅读速度更快了,随便扫两眼就是一卷,不一会儿,阅完的卷宗就在脚边堆成了小山。

  难道他之前说一个时辰就能看完十年的凶案卷宗不是吹牛,而是真的?

  那他岂不是超级人形计算机?

  林随安正发散脑洞,花一棠突然抬眼,道,“那人很奇怪。”

  林随安:“哈?”

  花一棠用目光示意,林随安顺着看过去,正好看到窗边的祁元笙。

  总不会你也认为他有黑暗角色光环吧?林随安心道。

  “无论是之前凌六郎的审问,还是今日我的试探,他都应答有度,不卑不亢,”花一棠手指点着轴书,“就像这些卷宗,一板一眼的记录,不添杂任何情绪。”

  就如同没有感情的人偶。林随安心道,口中却说,“或许只是性格内向罢了。”

  花一棠眯眼,“你也很奇怪。”

  “哈?”

  “明明怀疑他,为何又为他开脱?”

  “直觉上怀疑,理智告诉我没证据。”

  “为何直觉怀疑?”

  “因为他长得好看。”林随安脱口而出。

  花一棠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祁元笙猝然抬眼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也听到了,林随安举起卷宗遮住了脸。

  果然,这个理由太扯淡了。

  花一棠把手里的卷宗摔得啪啪乱响,似乎有些消极怠工,林随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缓解尴尬,勉力又看了两列,愈发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直打起架,终于不敌瞌睡虫的连番轰|炸,枕在卷宗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