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chapter38(2 / 2)

  “不是。”李英否定了她的猜测,嗫嚅着说,“前阵子,你刘阿姨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孟晚冷哼了声,“她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当时我爸走了,她个死婊子可嘲笑过我家没男人撑着了。”

  陆湛刚从外面走进卧室,就听到孟晚在骂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静悄悄地把卫生棉放在了梳妆台上,脱了外套放在一旁。

  李英皱眉,“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我怎么了?”大概是姨妈来了,孟晚火气蹭得上来了,特别是看到陆湛也觉得她骂人粗俗的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怎么不是婊子了?她有这个闲心怎么不给她女儿介绍对象,非要给你介绍,她介绍会有什么好东西?好对象她自己怎么不上?”

  看着李英不说话,孟晚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真跟那人好上了?”

  李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在老公走后,她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找了,毕竟这么多年,跟老公的感情太深了。

  结果吧,真遇到这么个人,两个人一开始抱着交个朋友的态度,周末喝喝茶聊天,竟然还聊得挺来。后来,他还晚上来给她做饭,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散步,这么一来二往,李英竟然习惯了他的陪伴。他脾气好,还是个知识分子,喜欢读报,跟她一样都有听京剧的爱好,上周两人还一起在家看留存于今的李少春版本的《野猪林》。他跟她表白时,她竟然体会到了二十几岁做姑娘时的心动,但她回了说,我要去问问我的女儿。他竟也表示理解,说也想见见孟晚,于情于理应当请她吃饭。

  “对,我就来跟你商量这件事,你严叔叔说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我是没钱吃饭、缺他这一顿饭的人吗?什么叫我严叔叔?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叔叔?别跟我攀亲带故。”孟晚的情绪相当抵触。

  陆湛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听八卦,好在孟晚忙着打电话,没赶他走。陆湛这人脾气也不小,刚刚在车上孟晚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她总有把他气死的本领,他硬是忍住了伏低做小,一句话都没回。

  李英叹了口气,“别这么激动好吗?我也是在征求你意见,你才是我最在乎的人啊。”

  孟晚冷哼一声,“我说不行你就能不跟他在一起吗?我不同意那不是我棒打鸳鸯了吗?”

  她又紧接着问,“他做什么工作的?不要摊上骗子,人家就图你那点养老金。还有这些年我给你的钱,你可不要被骗了去。”

  李英没想到女儿是这样的反应,有这样的算计,“你能别这样想别人吗?你怎么这么狭隘?你这些年给我的钱,我明天全部打给你,我一分钱都不欠你的,你不就怕自己的嫁妆被我花了吗?”

  孟晚一年赚这么多,她真没在乎过那点破嫁妆钱,况且现在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结婚,但她不知自己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就变得如此刻薄,此时她说话更没过脑子,“对啊,我爸给我留的嫁妆,你当然要给我。这就是我的钱,不然你还想给外面的男人花吗?”

  李英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可不是吃素的,女儿此时的行为跟叛逆的学生没两样,“怎么?这个钱我就不给你,你要就遗产继承权问题跟我上法庭吗?从法律上讲,这个钱可不全是你的。”

  孟晚气疯了,工作上跟人battle她能冷静有理有据地回击,因为她不在乎对方,可以抛除感性全然理性。但到了她妈这里,她气得跳脚,却无话可说。

  陆湛缺德地想,这可不是报应,她今晚快气死他,结果回来就被她妈气得暴跳如雷,她此时幼稚地像个小孩。当然,他憋住了笑。

  孟晚憋了半天,来了句,“随便你,你钱被人骗光了可别来找我哭。”

  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想听到李英的任何解释,她还不解气,直接把手机砸到了床上,结果精准地砸到了自己的脚,被毯很薄,疼得她瞬间将脚缩了回来。

  看到她这个蠢样,陆湛彻底忍不住笑,他走过来从被窝里捉到了她的脚,坐在床上,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给她按摩。

  孟晚此时没心情跟陆湛去掰扯他俩之间的事,一个劲地跟他吐槽,“那个姓刘的人贼坏,能给我妈介绍什么好对象?要是我妈脑子不清楚钱被人骗光了,她不得疯?”

  陆湛心想,钱被骗光,你妈不会疯,会疯的是你。

  “而且他们俩都这么大年纪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中年丧偶固然悲伤,如果老公中风偏瘫在床,也许日子更加悲惨。我妈要找个对象没过两年好日子,人家万一就卧病在床了,我妈不是去给人当保姆了吗?找个保姆一个月多少钱?找个免费的老伴当保姆多方便。”

  陆湛委婉说了句,“人家要是卧病在床了,你妈再跟他好聚好散呗。”

  “要我妈想跟他领证呢?难道到时候离婚吗?”孟晚迅疾振振有词地反问。

  “你妈作为一个成年人,你以为你能管得了她吗?”陆湛抬头看着孟晚,这件事显然是孟晚反应过激了,“她虽然年纪大了,但你不在身边陪她,她也会寂寞,想找个老伴说说话。这件事她可以不征求你的同意,而是直接通知你,但是她想获得你的赞同,她还是凡事以你为先的是吗?”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说的好听点叫想获得我的祝福,难听点不就是打个电话来通知我吗?能别这么虚伪吗?”孟晚偏过头,她知道陆湛说的有道理,但她不肯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陆湛揉着她的头,“心里有别扭是吗?”

  无论多么开明的父母,在一些时候下意识将孩子当作自己的附属品。同样,孩子也会,孩子长大后,就算在这样关系亲厚的家庭中,对父母也会有占有欲,否定父母的自由意志与基本权利。

  这不是对错问题,只是人性的弱点与纠缠罢了。家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如果凡事都要争出个对错,动辄上升到宏大的人性分析与各种主义,那日子就别过了。

  不过陆湛也不知为什么孟晚反应这么激烈,他试想如果是他妈再婚了,他能做到祝福,顶多叮嘱句别给我搞出个弟弟妹妹来,一大把年纪生二胎,苦的不是当事人,是当事人的子女。哦,错了,当事人都不是苦不苦的问题,是性命之虞了。

  自从听到她妈有了老伴还要再婚的消息,孟晚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让她如此尖酸刻薄地对她妈说话。

  陆湛将她抱在怀里,慢慢哄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是觉得妈妈再婚了就跟你不亲了吗?”

  许久,他的衣服被她的泪水打湿,她在他怀中压抑着抽泣。

  “我爸走了,你跟别人结婚了,我妈也要找对象有新家庭了,没有人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