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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2 / 2)

  姜氶心身上的压迫感没了,藏在心里的话毫无保留全部说了出来,泪腺开了闸,他用手遮住眼睛,低低地哭泣。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胸口像被隔着层棉花殴打,每呼吸一次,就跟针扎一样痛。

  顾疏澜自知无药可救,他想紧紧抱住姜氶心,在这昏暗的狭小空间里,他们手指的距离不过咫尺,可他不敢了,手紧握成拳头。

  姜氶心哭够了,不愿在他的车里多待,挣扎着要走,没有道别,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顾疏澜身边陡然一空,无边的恐慌吞没了他,他扑上去,从后背抱住姜氶心,往外掏心窝子:“十年前是我的错,我忘不了你,不要赶我走,行吗?”声带拉扯得厉害,环抱住姜氶心的手也抖得不行。

  “可我们不是兄弟吗?”姜氶心偏过头,冷淡的话语重重锤在顾疏澜的头上。

  “可我们不是兄弟吗?”

  这是十年前姜氶心挽留他的时候,他亲口说出的话。

  话已至此。不等顾疏澜松开手,姜氶心已经迎着冷风离开他。

  “嘭!”

  顾疏澜如梦初醒。他做了一个延续十年的梦,现在终于清醒,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他被一棒子打死。

  他们从再次见面开始就避而不谈的亲属关系是最致命的定时炸弹,十年前是他先点炸,十年后是姜氶心亲手点炸。他以为不提就能当做不存在,可姜氶心已经不愿意陪他演戏了。

  他把头埋在膝盖上,肩膀轻微抖动。

  “啪嗒——”液体滴落而下,没融进绒质地毯中,落在一个皮夹上,泛着冰冷的光。

  顾疏澜捡起来。

  姜氶心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脆弱的男孩了,以前他还会找个地方躲起来,默默地舔舐伤口,现在能一切照旧了。

  他步子很稳,叫车的时候没打瞌睡,没有再次出现上错车的情况。可脸色实在不算好看,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悲欢离合的故事,可姜氶心不让,手捂着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间。

  回了家,像往常一样,先从冰箱拿出速热食品,放进微波炉。然后开始一件件剥衣服,像不久前毫无保留地控诉顾疏澜一样,他一丝不挂,好像这样才能把自己真实想法揭露出来。

  太晚了,他亲口将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堵死。

  他应该如释重负,或者歇斯底里,他红了眼睛,可是哭不出来,弄出哭腔也哭不出来,他想哭,好让胸口不那么堵。

  “呕——”姜氶心撑着浴室的墙面干呕。

  身体痉挛,喷头没关,浇湿他全身,水流落下来,顺着凸起的脊椎骨分成两股冲刷,肩胛骨上的纹身黑白分明。

  难受。

  姜氶心关了喷头,滴滴答答的水声渐小,浴室里只剩自己剧烈的喘息。

  忽然听见外室有动静,许是刮风吹倒了什么,他抖着手指,摸索挂在旁边的衣服。

  忘了擦干身上的水,他直接把衣服穿上,干衣服湿透,冰凉地黏在身上,头发还滴着水,水淌了一路,一直延伸到没开灯的客厅。

  厨房里的微波炉停了,闪着保温的红灯。

  姜氶心看不清什么,把客厅的灯打开,猝不及防看见杵在客厅里的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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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又突破性进展!我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