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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美腻的白莲花_139(2 / 2)


  叶荣秋游到岸边,几乎已经脱力。他喘息了片刻,就立刻坐了起来,去检查黑狗的情况。黑狗的身体很冷,他哆嗦着去探黑狗的鼻息,然而黑狗的鼻息微弱到他根本无法察觉。他哆嗦着解开黑狗的衣服,看到了一身的伤。

  叶荣秋擦掉脸上的水。他现在已经分不清那是江水还是泪水了。他避开黑狗身上的伤,开始给黑狗做心肺复苏。

  附近的军队终于赶了过来,立刻组织打捞坠毁的日军战机。

  旁边闹哄哄的,叶荣秋都听不见。他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黑狗的胸膛上,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听见的,就只有黑狗微弱的心跳声了。

  “连长!”潜水的士兵从江面上冒头,“炸弹密封的很好,没有泄露!”鬼子的飞行员到死都没能按下发射键,细菌炸弹没有泄露,安全地藏在机体内。

  叶荣秋不停歇地为黑狗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黑狗呛进去的水都被他压出来了,可是呼吸和心跳还是没有恢复。他就这么不知疲惫地按压着。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

  赶来的周书娟难过地直掉眼泪,她想过去安慰叶荣秋,但是被旁人拦下了。

  “让他去吧。”连长说,“给他一个机会。”

  军队小心翼翼地把战机从江中打捞上来。战斗机上岸的一刻,聚拢到江边的上千百姓都欢呼尖叫起来!

  他们胜利了!真正地胜利了!从这一刻起,战争结束了!

  叶荣秋再一次将脸贴到黑狗的胸口上。周围的欢呼声太吵了,他轻轻用手指扣着黑狗的胸膛,让他听到他自己想听的声音。他又一次直起身子,继续为黑狗做复苏。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精疲力竭了,再强大的意志都无法支撑他透支过度的身体,他倒在了黑狗的怀里。

  叶荣秋紧紧咬着嘴唇,把眼眶中的热泪逼退,微笑着颤声道:“阿黑,你听到没有,中国胜利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抱住黑狗的腰,将黑狗的头靠到自己脸上,用自己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他们曾经一起憧憬过的日子还没有展开,就已经结束了。说好一起回到重庆,给叶向民和娥娘扫墓,让长辈们知道,他们已经变成了可靠的人;说好一起开工厂,叶荣秋做技术,黑狗给他打下手,每天早上九点开业,五点就关门,不用很辛苦,赚到的钱够吃够穿就足够了;说好等他们年纪大了,攒够了钱,就领养几个孩子,叶荣秋教孩子读书写字,黑狗给孩子们讲他们从前的故事……

  求求你,热起来。求求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带我回家。

  叶荣秋再也忍不住,用力地搂紧黑狗,无声痛哭起来!你曾经许过的承诺,每一句都实现了,这一次,这一次……

  “我们……回家吧。”耳畔传来一个极虚弱的声音。

  叶荣秋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黑狗疲惫的脸上带着微笑。

  回家吧。

  我们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篇文我自己真的哭过无数次,从娥娘、欧阳青到顾团座、刘文郭武、马霖、皮胡……我敢说读者有可能泪目的地方,我自己一定写哭了,而读者看着也许无感的地方,我自己也哭了很多次。写到这一章的最后,我是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

  很感谢所有陪我一起走到这个故事完结的读者,谢谢你们的支持让我坚持下来。

  以及……不要看我这么煽情地像是在写后记一样但其实还没有彻底完结啊!我说这么多完全是感情控制不住了啦!

  再以及,我想了想,可能不开定制,打算做个人志。毕竟是我自己非常喜欢的一篇文,所以想做的更精致更有收藏价值一点。个人志的话就没有那么快立刻能做,制作周期什么的最起码也要等一两个月吧。如果对实体书有兴趣的可以关注小生生的微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尾声

  千禧年的时候,我在武汉做一个专栏。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中国越来越富裕了,有杂志社找到我,希望我做一个名为幸福的专栏,专门讲述以中国人的幸福感为题材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幸福,但其实这个专栏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因为每个人也有各自的不幸。。

  我采访了我几位看起来比较像人生赢家的朋友。让他们谈一谈幸福感,没想到最后既然变成了一场大吐苦水的诉苦活动。

  第一位朋友小利,三十二岁,家境富有,取了一位美丽的娇妻,生了一对龙凤胎,别人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他年纪轻轻就都有了。我让他谈一谈他的生活,他跟我诉苦他的妻子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孩子身上,却不关心他的生活;孩子正是调皮的年纪,根本不服从管教,男孩子天天跟同学打架,女孩子动不动就爱哭鼻子。

  我对他说:“哥们儿,你这真的不是炫耀?”

  小利愁眉苦脸地点了一根烟:“炫耀?我真恨不得跟你换一换,我现在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过好。自在。”

  第二位朋友小凯,名牌大学博士毕业,从小就是优等生,拿遍所有奖学金,毕业后被某单位重金聘取,可谓顺风顺水。我问他工作是否顺利,我本以为像他这样高智商的才子,驾驭一份工作肯定也像念书时候那样轻松。没想到他对我大骂他的领导。他说他辛辛苦苦念了这么多年书出来,身边同龄本科毕业的同学已经在职场上奋斗了五六年,地位根本不比他低。而他的直系领导,年纪没比他大多少,学历却比他低了一大截,还总是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壮志未酬的他几乎对这个社会感到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