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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第133节(2 / 2)


  韩奶奶放下剪刀,冷哼一声,“断绝了关系,还好意思回来要家产,真是脸皮比城墙都厚。”

  楚酒酒下巴一动一动的,她吃着水果,听别人聊天,听着听着,她也开口说道:“对呀,当初明明是心够狠、够无情,才选择了跟家人断绝关系。可一等到家人被平反,原来那些避之不及的亲戚们,就一窝蜂的全都找回来了,而且韩奶奶,你听他们的理由,全都是一样的,像什么,我们当初是不得已,我们是为了给家里留后,我们不是故意的,做出这样的事,我们也很伤心啊,听的我都开始反胃了。”

  说到这,楚酒酒坐直了腰,她扔掉一块西瓜皮,义愤填膺的看向大家:“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抛弃家人、保全自己,哪怕说出大天来,也只能归结成自私两个字!这是平反了,所以他们才凑过来,要是没有平反,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找咱们说一句话,留一个字,那样的结局是什么呢?他们在首都里顺风顺水,自己升官,孩子升学,而咱们,妻离子散的照样妻离子散,老无所依的照样老无所依,出去上学?呵呵,种一辈子的地吧!”

  她说完好长时间,屋子里都没人说话,楚绍古怪的看着她,感觉她不像是在说高老太太几个人,韩生义则沉默的坐在原处,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韩爷爷和韩奶奶,是神情最为复杂的人,同样被断绝关系过,他们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养子韩继彬,另一个是韩生义的妈妈阮梦茹。

  后者没得说,蛇蝎心肠,自私自利,不顾丈夫和儿子,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毒蛇,没有任何争议。可前者,总是在动摇他们的心。

  从收到钱的那一刻,韩家老夫妻其实就没怎么怪过他了,尤其回到首都以后,他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过来,却从不露面,韩爷爷和韩奶奶对他的感情,从疑惑,渐渐就变成了心疼,如果再等上一段时间,说不定,连心疼都会逐渐的变质。

  楚酒酒在某些事情上,情商几乎为零,可在某些事情上,她又通透的如同一块碧玉。

  说的再好听,你们也是被家人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说的再好听,你们也是棋盘上毫无用处的弃子,除了被扔掉,没有更好的结局。你们打算原谅他,重新接纳他,甚至还想好好的补偿他,可是,这公平吗?

  为了照顾你们放弃一切的人是韩生义,从天堂摔到地狱、依然坚持要跟你们在一起的人是韩生义,他没有用手段,没有做过保全自己的事,现在他能回来,不是他坚信未来一定会更好,而是他的运气,实属不错。

  做了两种不同选择的人,到最后,竟然得到的是同样的待遇,如果这也称得上公平,那这世界,得扭曲到了什么样子。

  韩爷爷和韩奶奶是没有想过那么多的,他们只是想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孩子,可他们不知道,从他们冒出这样的想法时,在这件事上,就已经没有公平可言了。

  楚酒酒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韩继彬对韩家夫妻来说太重要了,如果从韩爷爷和韩奶奶的角度出发,他们永远也意识不到原谅他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都是好人,都愿意牺牲自己,可要是从韩生义的角度出发,他们就能骤然清醒过来。

  亲生儿子留下的独子,韩生义在两位老人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可撼动,只有当他的利益和心情被别人侵蚀到,韩爷爷和韩奶奶才能真正的重视起来。

  晚上九点多,楚绍还在楼下看电视,韩爷爷背着手,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韩奶奶做鞋做到一半,她抬头看了一眼韩爷爷,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而楚酒酒,此时正在韩生义的房间里。

  另一张床被搬走了,放到了隔壁的房间,韩生义的卧室顿时大了不少,楚酒酒进来以后,就趴在他的床上,翻动他最近正在看的一本杂志。

  杂志和报纸一样,上面的文章基本都是一个调调,楚酒酒翻了两页就没兴趣了,合上杂志,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韩生义,发现他正在给桌上的盆栽浇水。

  这盆栽绿油油的,据说能开出花来,但韩生义照顾它两个月了,别说开花,就是多长几片叶子,楚酒酒都没见过。

  韩生义浇花浇的慢条斯理,每次楚酒酒看见他这个不疾不徐的样子,都觉得心里像是有爪子在挠。尤其是此时这种情况下,原本的猫爪,一下子变成了老虎爪。

  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楚酒酒再也受不了了,“好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

  韩生义诧异的转过头,楚酒酒这边话音刚落,又急不可耐的响了起来。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这次我也没有骗人啊,我就是想让韩爷爷和韩奶奶知道,他们心疼的那个家伙,过的一直都是人上人的日子,要是连他都值得心疼,那你这些年受的苦,就白受了?”

  韩生义看着她连珠炮一样的说话,两个唇瓣不停的开合,等她说完,韩生义忍了忍,然而没忍住。

  低笑一声,他放下喷壶,走到楚酒酒面前,“我没怪你。”

  楚酒酒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韩生义点点头,“真的,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为了我。”

  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瞬间,楚酒酒瞪起眼睛,“那你叫我上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又要批评我了。”

  韩生义有些无辜,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我没想批评你。”

  “就是……”停顿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听你说完那些话以后,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就把你叫上来了。”

  楚酒酒默默看着他,双腿不自在的动了动,她质问的语气瞬间消失,切了一声,楚酒酒扭着身子,看似不高兴,其实嘴角都翘起来了,“你可真黏人!”

  韩生义失笑。

  黏人就黏人吧,但他真的很想和楚酒酒单独待一会儿,哪怕不说话,只是待在一个房间里,也能让他那颗温热的心,变得更加温暖。

  警报解除,楚酒酒重新趴回到床上,又拿起另一本杂志,楚酒酒随意的翻了翻,顺便问韩生义:“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揭发韩继彬,他送东西都送了好几个月了。”

  韩生义沉默一会儿,回答她:“等他找上门来的时候。”

  楚酒酒仰起头,莫名的看着韩生义,眨眨眼睛,她放下杂志,坐起来,凑到韩生义身边,她很小声的问:“生义哥,他做过的坏事应该不止贪污大坝这一件吧,你是不是还知道更多,给我讲讲,好不好。”

  韩生义用一根手指,推开了她凑近的脑袋瓜,“不好。”

  楚酒酒气闷:“为什么!咱们不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吗,除了你,就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了,你告诉我,我好帮你一起对付他呀!”

  韩生义不为所动:“我一个人对付他就可以。”

  看他真的不打算说,楚酒酒立刻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知道。”

  她很有自信,虽然,韩生义根本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但想想过去,楚酒酒确实总是会无意中撞见别人不想暴露的秘密,默了默,韩生义望着她,衷心的说道:“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知道。”

  楚酒酒疑惑:“为什么?”

  扯了扯嘴角,韩生义对她笑起来:“因为,我怕你恶心的吐了。”

  楚酒酒:“……”

  ——

  楚酒酒不明白,什么事能让她恶心的吐了。她经常说自己想吐,那都是夸张的说法,但韩生义这人,他说话从不夸张,他说楚酒酒会吐,那就是真的会吐。

  被他这么说完以后,楚酒酒更好奇了,不过她只好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以后,昨夜的情绪就跟梦一起消化殆尽,再也不会出现了。

  温秀薇一大早就去赶车,楚酒酒在家里赶作业,晚上的时候,她给楚酒酒和楚绍带回了一些吃的,都是当地小特产,可以当成零嘴吃。

  除了这一次,后来温秀薇又去了几回,到了六月,她瞒了好久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在饭桌上,她喜气洋洋的向大家宣布,以后她就要有师父了。

  谭凤琴的师父是戏曲名家,自己一人占一个派系,谭凤琴跟她合作了一段时间,觉得她品性高洁,愿意吃苦,而且先天条件很好,她师父恰好想找个外门弟子,于是,谭凤琴就借吃饭的机会,把她举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