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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羲武摇摇头,凑上前来,不管苏既明反抗,硬是将他的手抓过来,为他敷上草药。那草药功效十分厉害,只片刻,苏既明的伤口就不那么疼了。

  羲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不要伤害自己。”

  苏既明看看自己的伤口,确认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颜色,便知自己误会了,羲武确实是给自己治伤来了。

  “纹身的事,以后再说。”

  苏既明立刻又摆出抗拒的姿态:“以后也不!”

  羲武垂着眼自己检查苏既明的伤口:“灵魂若无归处,四处飘荡,我怕我找不到你。”

  苏既明愣住。

  片刻后,羲武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眼,接着说:“我会对你好,做我的奴隶吧。”

  苏既明:“……”

  那天上午乌蛮族大祭司是被人用被子砸出房间的,他站在房间门口仰头看了会儿天空,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洗被子去了。

  从那以后,羲武没有再提过要帮苏既明刺青的事。然而苏既明对他始终抱着忌惮的情绪。

  其实苏既明并不讨厌羲武,他惯来喜欢好看的东西,羲武相貌生得丰神俊秀,除了天生禁忌感让人不敢太过靠近,却并不招人讨厌,族中牙牙学语的孩子见了他也是敬畏且爱着的。苏既明第一次见到羲武时误将他当做是地府神使,这份敬畏之心始终存在。他在乌蛮族的这段时日里,羲武一直对他很好,他内心察觉得出羲武并无贬低他的意思,可是特殊的身份和强大的自尊心又让他觉得自己是受了侮辱的。

  同时,他坚定着必须要活下去、不甘死在荒岛异族领地的信念,因此他不得不隐忍,有些事情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抗拒,为了自尊心,他也将顺从归结于自己的忍让,这般复杂的心境,让他以为他大概是恨着羲武的。

  踏上离开儋州船只的那一刻,他又觉得,好像一点也不恨。

  苏既明灌下一口酒,傻笑起来,“你会帮奴隶洗衣服吗?”

  越女莫名其妙:“苏大人在说什么?”

  苏既明摆摆手:“我醉了。苏砚,打道回府!”

  苏砚扶着脚步虚浮的苏既明出了酒馆,正要扶他上车,苏既明突然扭头严肃地看着苏砚。

  “公子?你怎么了?”

  苏既明愤愤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胸口:“蔫坏!”

  “啊?”

  “一定是你给我下了迷药!”

  “啊???”

  苏既明吃吃笑道:“我怎么会自甘堕落?一定是下了药……”

  苏砚费力地将苏既明扶上马车,苏既明已经醉得人事不省,靠在垫子上,莫名地叹了口气,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一个交流障碍攻x脑补能力max的受哈哈哈哈哈哈哈羲武:“你已经是乌蛮人。”(老婆老婆我们已经接纳你了)

  苏既明:“蛮你个大头鬼啊!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奴隶了?”

  羲武头上三个问号:“奴隶是老婆的意思吗?那就是啦(^o^)/~”

  苏既明:“你你你!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羲武:“咦?原来苗人不搞基?哎呀呀肿么办……”

  ☆、 第九章

  过了几日,张希汶去魏琼那里复命。

  魏琼站在院子里拨弄着花叶,道:“我听闻最近最近苏清哲一直出入声色犬马之地,日子过得很逍遥啊?”

  张希汶道:“的确如此,他常常喝得烂醉才回来。”

  魏琼摸着下巴道:“喝得烂醉?那就是借酒浇愁啊!看来他在儋州真是吃了不少苦。”

  张希汶低着头。

  魏琼问道:“你说,那些蛮子……我是说乌蛮族人,会怎么对他?听帮他洗澡的人说他身上可没什么伤啊,不像是遭人虐待的样子。”

  张希汶道:“属下又不在儋州,如何能知晓呢?不过……乌蛮族人与世无争,只因先前的事,对汉人有了成见,对其他族人还是很和善的,既然苏大人谎称他是苗族人骗过了族民们,属下以为,苏大人在儋州应当没吃太多苦才是。”

  魏琼纳闷道:“没有吃苦,他做什么整天喝酒?我了解他,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喜欢喝酒。”

  张希汶犹豫片刻,道:“苏大人平日性情如何?是否念旧?”

  “念旧?”魏琼道,“还是挺念旧的,你没瞧见他回了惠州,刚定下来第一件事便是为他那几名在海上遇难的家仆去庙里捐香火立牌位么。他爹老年得子,对他宠溺太过,致使他有时脾气骄纵了些,要不然也不会流落到这鬼地方来。不过,他虽脾气差了点,心性却是好的。”

  张希汶道:“既然苏大人是这样的人,属下大约知道他为什么借酒浇愁了乌蛮族人心性纯朴,与世无争,既然苏大人对他们没有恶意,他们也不会加害苏大人。苏大人在乌蛮族内待了一年有余,只怕与族人们有了感情,因此离开后心生不舍。”

  魏琼愣了一会儿,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理顺了,先前只想着清哲他心气高,必然瞧不上异族人,却没想过这一层。啧,一年多,可真不短啊!他又是个别扭的性子,心里弯弯绕绕的能把他自己缠死,难怪要借酒浇愁了!”

  魏琼用指甲轻轻一掐,便将艳丽的花骨朵给摘下来了。他捏着花梗转了转,勾起嘴角笑了:“若真如此,倒是可以好生利用呀……”

  此时此刻,被人认为花天酒地逍遥自在的苏既明,正无力地躺在床上哼哼。

  他生病了。

  岭南天气湿热,夏季又多瘴气,不像海南岛上那般海风清爽,瘴气积着散不出去,都被吸进了人肚子里。苏既明哪受得了这个,前两天以为只是一般的头疼脑热没放在心上,今天就起不来床了。

  他这一病病得可不轻,脑袋烧得跟个炭盆子似的,想要喝口水都没端碗的力气,必须得一个人扶着他坐起来,另一个人将茶碗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他才能勉强喝进去一些。

  苏砚给他煎好了药,喂到他嘴边,苏既明一闻到药的腥苦味儿,连忙推开众人扒着床沿吐起来。他肚子里本来也没啥存货,只吐了些酸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