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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僧第90节(2 / 2)


  居云岫拗不过他,被他赖上同日过了一次生辰,后来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这次应该是第四次了,且又区别于以往,因为是一个七夕日、两个生辰日同过的第一次。

  午后,马车行驶于闹市里,居云岫支颐遐想,想着到底是准备两份礼物,还是干脆送一样,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只能决定先到目的地逛一逛再说。

  扶风一共推荐了三家银楼,都是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百年老店,可惜前两家的饰品都太平平,贵则贵矣,匠气太重,灵气全无,倒是最后一家的饰品挺别出心裁,然而最合居云岫心意的那一款又提前被其他客人预定了。

  掌柜察言观色,猜出居云岫的心思,忙叫伙计又从楼下拿一批新品到雅间里来。

  “夫人且看,这一对手钏也是敝店给七夕量身打造的新品,虽然是常见的金镶玉,可这金钏上的图纹乃是别家店面都没有的双层镂空连理枝,您再看这羊脂玉,玉背面特意留白,乃是等着雕刻买主及其心爱之人的名字,如此一来,金连枝,玉锁心,这呀,便是天下独一份的金玉良缘了。”

  掌柜口灿莲花,要是碰上其他客人,多半是要动摇的,可是居云岫的心思还是停留在先前相中的那一对饰品上。

  跟手钏一样,那对饰品也是金镶玉的材质,也是这家银楼专门给七夕打造的新品,不一样的是,那是所有新品里唯一的一对指环。

  不知道为什么,居云岫特别想让战长林戴上这一枚金镶玉指环,想让他伸手抚摸它,把玩它,想他哪怕是打仗的时候,杀人的时候,也永远可以戴着它。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这是居云岫以前在《太平广记》里读到过的句子,她跟战长林没有用指环定情过,这一次,她想拥有,想弥补。

  “指环是何人预定下的?”

  掌柜是有眼力见的生意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居云岫的意思了,赧然笑道:“夫人,不瞒您说,原本定下这对指环的乃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后来的那一位,是在原价以上加了这个数,让奴家说服李大人转手的。有道是金有价,玉无价,这对指环本就是敝店的镇店之宝,价位在洛阳银楼里都是数一数二,此人开价后,更是水涨船高,如今只怕是洛阳城里最名贵的一样饰品了。”

  居云岫看到掌柜的手势,神色不动,只道:“他开价多少?”

  掌柜抿唇,因居云岫还是不肯罢休,只能回答道:“一万两。”

  居云岫眉间一颦,终于作罢。

  这哪里是在开价买指环?这分明是在向整个洛阳城的人显摆炫耀。

  掌柜适时赔笑,一面解释,一面又把刚才送上的那套手钏夸了又夸,居云岫拿起锦盒里的一只,翻到玉背面,沉吟良久,才道:“这对手钏成品有多少?”

  掌柜道:“夫人放心,仅此一份,绝对不会跟人撞上的。”

  居云岫退而求其次,道:“那就它吧。”

  掌柜又做成一桩生意,喜笑颜开,因知居云岫是相中玉背面能雕字,便道:“夫人想要雕刻何字?可是夫人跟相爷的小字?”

  居云岫道:“一只雕‘林’,一只雕‘岫’。”

  掌柜的笑容一怔:“……?!”

  因为买到的七夕礼物不算很称心如意,离开银楼后,居云岫还是给战长林挑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生辰礼。

  回到赵府时,已是夕阳西下,秋水苑里霞光笼罩,丫鬟嬷嬷们侍立廊下,模样都比平日精神,居云岫走到耳房门前,发现赵霁在里面探望孩子。

  居云岫示意璨月把礼物收到寝屋,走进去。

  婴儿床摆在槛窗前,夕阳倾斜,打在赵霁后背上。他今日穿的是常服,仍是暗色系,墨绿的纹路被光一照,明辉潋潋,从居云岫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可是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温柔。

  这应该是他目前为数不多的不冰冷、不阴鸷的时刻。

  居云岫走上前。

  赵霁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拨浪鼓,转头后,屏退屋里的仆从。

  居云岫知道这是有话要说,驻足在他一步开外,婴儿床里的孩子仍在笑,赵霁望了一眼,才又看回居云岫。

  这次眼神明显少了一些锐利。

  “你原本打算用多久拿下晋王?”

  居云岫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眉梢微动:“半年。”

  从四月大婚算起,已过去三个月,按照居云岫的原定计划,她要在剩下的三个月内拿掉晋王,助居松关攻入洛阳,登基称帝。

  赵霁不由嗤笑,这计划,未免有些太不把晋王、不把他放在眼里。

  居云岫不喜欢这个笑声,别开脸。

  赵霁道:“洛阳城有禁军五万,守军十万,旁边的蒲州屯着北伐大军三十万,你没有一兵一卒,单凭这三寸之舌,是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任务的。”

  居云岫不语。

  赵霁盯着她,道:“送心月回洛阳,我答应你,入冬前,杀晋王,助居松关登基。”

  第87章 . 七夕  “愿郎君平安顺遂,人寿年丰。”……

  窗外暮光刺目, 一句“杀晋王”斩截而锋利,居云岫看回赵霁深邃的眼眸,沉吟少顷后, 哑然失笑。

  “相爷不答应我, 我也可以在入冬前杀晋王, 助家兄登基。”

  赵霁能猜到她不会这样快答应, 再次申明:“我说过,没有兵权, 你不可能在洛阳拿下晋王。”

  居云岫便问:“那相爷愿以兵权来换吗?”

  赵霁一凛。

  居云岫目光朗朗,映着夕阳:“既然相爷担心我麾下没有一兵一卒,难成大业,那可愿以禁军兵权来换心月返回洛阳?”

  赵霁下颔明显收紧,隐忍着开口:“你不要得寸进尺。”

  居云岫微微一笑:“我总不能空口白牙说服长安放人,相爷也知道,家兄心思缜密, 天下没人能糊弄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