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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2 / 2)


  若不是母女分隔两地,这孩子在宋家吃了许多的苦,也该是个天真烂漫,什么都不发愁的小姑娘。

  宋家母女在一旁说话,大老爷正满眼温和地看着妻子闺女说话,就觉得满心的憋屈都消散不见。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府中风平浪静,只有一次岳西伯府送来的拜帖,却叫大太太搁在一旁。

  这一日日光强烈的正午,城门口,突然马蹄声大作,一队气息彪悍的精兵呼啸着骑马而入,踏过了街道向着平阳侯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平阳侯府之外,这队精兵却在后墙猛地停住,当首的一人将头上的盔甲卸下挂在手臂之上,竟露出了一张妍丽美貌的容颜,这青年由着座下的雪白战马不安地在原地小小地走动,却并不往平阳侯府的前头去,一双清冷狭长的眼睛,默默地看向侯府的后墙。

  “王爷?”后头一名俊朗青年疑惑地抓了抓头发,看了看这冷冰冰的一堵墙,嘴角一抽,往前头的主子看去。

  这,这一面墙,有什么好看的?!

  萧翎充耳不闻,只默默地仰头,看着后墙高高的墙头,抿了抿嘴,不说话。

  那青年再次努力地看了一下这墙,确信真的看不出美人儿财宝等等等,却惊喜地看到了一只小小的黑色的甲虫爬过,细细的研究了一下这甲虫,青年有点儿绝望了。

  那什么,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不休地赶路,跑死了两匹战马这样回京,就是为了看一面墙?!

  正满心地哀怨,觉得主子这是发病了的青年,却在此时,听见墙里头传来了悠扬的琴声,那琴声袅袅,本是柔媚的琴音,却不知为何叫他听出了一股子叫人心中不安的冰寒之气。

  “这是……”

  他正欲询问,却见自家素日里清高淡漠的王爷,此时竟然凑近了这墙壁,慢慢地将脸贴在了墙上。

  看着这种淡定熟练的趴墙的姿势,青年:……

  ☆、第74章

  这青年惊呆了,后头却有人仿佛很有经验地小声说道,“王爷又趴墙了!”

  一个“又”字,信息量真的有点儿巨大,这青年没明白,张了张嘴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难道王爷从前……”这青年艰难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可是王爷的心腹!

  这还是那个在前线奋勇杀敌,手下无一合之将,无所畏惧,叫人闻风丧胆的新任的清河郡王么?!

  好吧,震撼太大,原谅他对自家王爷的修饰多了些。

  “这就是前头里宋家兄弟出身的平阳侯府。”后头就有个彪形大汉策马过来,对萧翎默默地趴在墙上熟视无睹,很有些八卦地在这青年抽搐的目光里说道,“从前在山东,咱们王爷天天蹲在宋家后院儿的墙角里,一蹲就是一晚上,习惯就好。”

  他爽朗地大笑了一声,对着这被震的晕头转向,实在不跟相信自家王爷变成了一个猥琐的人的青年淡定地说道,“平常心,平常心。”

  “宋家兄弟!”这青年眼中就露出了异样来。

  谁家的主子被压倒一起在地上滚动,最后却还对着两个抱着圣旨突然哭出声儿来的家伙喊兄长,这都很说明问题了好吧?

  “平阳侯府,不就是……”这青年自然是知道赐婚之事的,本以为自家王爷该是一副漠然的模样,怎么就看起来很殷勤呢?

  “咱们王爷,嘿嘿……”这大汉是跟着萧翎往山东去的,自然知道的多些,此时看着眼中露出了求教模样的同僚,顿时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装模作样了一下,就含蓄地讲述了一下关于自家王爷怎么怎么讨好,怎么怎么被拒绝,如何如何挫败,竟被大舅子揍了也不敢还手的理由说明了一下,正说的唾沫横飞,一帮人听得欲生欲死,就听见里头那悠扬的琴音突然停歇了。

  “走吧。”萧翎等了等,仿佛知道里头的那人不会再弹琴了,这才回身淡淡地说道。

  “您先从墙上下来。”那青年艰难地看着一双手好生不舍地贴着墙不动的王爷说道。

  妍丽的青年脸色清冷地看了看自己手,收回来,踏马回来,望了那高高的墙头一眼,这才说道,“回去。”

  “莫非弹琴之人,就是未来的王妃?”如今跟着的,都是萧翎的心腹,自然不担心被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这青年便疑惑地问道。

  “嗯。”萧翎闷闷地应了一声。

  “王爷分辨得出来?”这青年想到萧翎从来都是于乐曲不通的,便疑惑地问道。

  “嗯。”萧翎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这才低声说道,“与旁人不同。”说完了这个,他却不肯再说别的,只敛目淡淡地说道,“回去给母妃请安吧。”

  他口中的母妃,自然就是烈王妃了。

  虽然自家主子从小被烈王妃抱养了两年,不过烈王妃是个极冷漠,且不假辞色的人,这些年萧翎多有恭敬,却一片心都叫烈王妃丢在泥土里。这青年心中有些不虞,却还是听了主子的命微微点头,正要呼和一声,却见萧翎转头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憋住了嘴边的高声,做了一个手势,跟着萧翎往烈王府去了。

  到了烈王府之前,萧翎却并不进府,只往后头去,到了烈王妃居住之处的门外,下马亲自扣响了大门。

  他的身后,因他恭敬之故,这些精兵也都纷纷下马,束手而立。

  许久之后,大门敞开,陈嬷嬷颤巍巍地出来,见了面上清冷,却十分恭敬的萧翎,心中叹息了一声,也觉得烈王妃这有点儿不通人情,面上便缓和地说道,“王妃歇下了,请六爷不必来请安。”

  见萧翎沉默,她心中一软,劝慰道,“六爷如今也是正经的郡王,老奴知道您的心意,只是王妃的心结不是对您,您不必放在心上。”与其说烈王妃不喜萧翎,倒不如说是痛恨烈王对自己的背叛,见了庶子,就仿佛那些背叛就在眼前了。

  “您日后有了郡王位,好好儿地过日子。”萧翎在后院住了几年,陈嬷嬷也算是眼看着他长大的,到底有些感情,便含笑道,“您这还赐婚了?长安县主老奴见过,是个极好的姑娘,日后您好生爱惜她,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她顿了顿,迟疑了许久,方才多说了一句道,“不要学你的父王……不然,伤了的心,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她不愿意日后这个自己看顾过的孩子,也如烈王一样夫妻离心,彼此生怨。

  “若……”萧翎对陈嬷嬷一礼,见她仓皇地避过,便轻声说道,“母妃愿意,便搬来我的王府。”

  烈王妃对他的抚养之情,他此生都要报答,就当做自己的母亲,好好儿地孝顺这个看着冷漠刻薄,却在王府伸出手,将他抚养长大,教他习武练字的女人。

  陈嬷嬷险些叫萧翎把眼泪说出来,忍住了,强笑道,“六爷好好儿过日子,就是对王妃最大的报答了。”烈王那样的人,却又有这样的儿子,实在要叫人说一句天意弄人。

  若这个,是王妃的亲子,王妃该有多幸福?

  萧翎不再说别的,后退几步,跪在正门之外,在陈嬷嬷诧异的目光里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对陈嬷嬷微微颔首,带着众人往前院去了。

  烈王府的前院,此时寂静无声,萧翎却并不在意,叩门后入了自己的院子。

  仿佛他的封王,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哪怕是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可是在烈王的眼里,这也不过是个血脉卑贱的王府庶子,全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