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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2 / 2)


  太子愣了一愣,随后笑得凄凉,再之后悲恸大哭起来:“父皇啊,您的心偏得没边啊!”

  他是太子,被人赤.裸裸谋害了,成了残废,却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啊!

  一个罪魁祸首只是轻轻流放三年,另一个罪魁祸首不仅没罪,还大肆奖赏,赐下尚方宝剑?

  他这算是哪门子的太子啊!

  连普通的皇子都不如啊,更是比不上那个私生子啊!

  太子悲痛欲绝,发作起痴狂病来,举起双手,狠命砸床板。一下一下,牵动伤口,浑身鲜血直冒。

  苏皇后急的搂住他,大哭道:“太子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我的儿啊……”皇后哭得悲恸,面皮肉眼可见的又老了几岁,鱼尾纹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这一夜,太子母子俩搂在一起,哭作一团,久久不息。

  窗外月光惨白,他俩的心境却比月光还惨白上三分,那是一种被枕边人和父亲抛弃的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

  出了太子这桩惨案,庆嘉帝又一连咳血好几次,再没了秋猎的兴致,匆匆回京。

  回去的马车上,各府女眷似乎都有些疲累,这半个多月,日日在外头晒着,再好的风景也看腻了,一个个缩在自己的马车里,连窗帘都懒得打起,更别提还像来时那般兴致勃勃地张望外头风景了,大多懒洋洋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就连央儿,也老实了许多,偶尔挑起窗帘向外张望一回,大多时候乖乖在马车里睡大觉。

  傅宝筝很困,也歪靠在木榻上,但她睡不着,心底有事。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着,前夜的后院篝火,四表哥表面笑着,眉头却始终没能完全舒展开。他不说,她不好问,怕是朝堂上的事,她不懂。可昨夜,四表哥有些喝醉了,赖在她房里不肯走,醉了的他,眸子里的伤感止都止不住,就那样赤.裸裸展示在她面前。

  那样伤感的四表哥,是傅宝筝两世以来从未见过的,他躺在她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看得她心都揪起来。

  直觉,四表哥心底有事,还不小。

  本来今早要问的,可她一醒来,身边的男人早走了,大抵是害怕被身边丫鬟发现他留宿,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吧。被窝里遗落了他的玉佩,预示着昨夜他确实来过。

  “会是什么事呢?”傅宝筝睡在马车木榻上,闭着眼睡不着,忍不住心底嘀咕,这一嘀咕,就嘀咕了一路,连何时进城的都不知道。

  正胡思乱想时,车窗外传来爹爹的声音:“你也累了,不必送我们了,你回王府去吧。”

  傅宝筝忙起身凑到窗下,拉开窗帘往外一望,恰逢四表哥听到动静也望了过来,夕阳余晖洒落在男人白皙的面庞上,度了一层金,连他身上的白衣和身下的大黑马也都有了金色,平添了几分暖色,再也看不出一丢丢昨夜的伤感。

  她巴掌大的白皙小脸露在窗口,坐在马背上的他立马就笑了,宠溺万分的那种。

  傅宝筝都看痴了。

  不得不承认,还是笑着的四表哥好看,眉目俊朗,一双眸子里尽是阳光,连带着她心底的阴霾都驱散了,晴空万里。

  男人深深望了她一眼后,回过头去,继续对傅远山笑道:“岳父大人,送未婚妻回府,是小婿的责任,义不容辞。”何况,还是乐事呢。

  男人声音不小,传进傅宝筝耳里,她心脏跳如小鹿,怦怦的。

  这倒不是矫情,之前两人虽然各种亲密,各种情话都说过了,可到底是在没什么人的行宫,在郊外的幽谧林子里,顶多有两只小鸟儿偷听,亦或是央儿这类日日相处的人听了去。可眼下不同啊,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到处是生面孔,素来羞涩的她哪能不紧张?

  待发现城门口有不少行人纷纷朝她望来,心中一臊,玉白小手慌忙扯下窗帘,阻隔视线。

  却在扯下那一瞬间,听到了男人的轻笑。

  是四表哥笑她又动不动脸红了呢。

  “比脸皮,我哪有你厚?”傅宝筝躲在车里嘀咕,“真要跟你一般厚,就坏了,我娘得揍死我……”

  不多时,眼前倏地发亮,整个马车厢亮堂起来。

  傅宝筝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四表哥不知何时骑马来到她的窗边,大手拉开窗帘,高高挑起,低头冲她笑呢。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吱一声,吓死人了。”傅宝筝仰头看他,微微嘟嘴,声音小小的。

  萧绝听着她略带撒娇的声音,心情格外好:“这不是见你猛然放下帘子,怕你害臊一路,一直放不开吗,特意来安抚安抚你。”

  傅宝筝:……

  今日才发现,四表哥还是个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的主。

  恨得人牙痒痒。

  但看到四表哥一脸灿烂笑容,宛若春日的使者,看得人心头暖暖的。见男人面上丝毫不见昨夜的伤感,傅宝筝心头登时放心多了。

  不过放心归放心,等会儿回到府里,她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让一向潇洒不羁的他露出那般黯然神伤的眼神,险些将她吓坏了,昨夜真的是吓得她手足无措,抱着他,手指都在微颤的。

  第141章

  四表哥一路送她回府,她坐在马车里, 他骑马伴随在车窗旁。路上人多眼杂, 傅宝筝不方便撩起窗帘与四表哥多说什么, 好在胭脂红窗帘薄薄的一层,夕阳斜斜打过来,四表哥的身影便投射在帘子上, 成了剪影。

  男人的剪影, 傅宝筝还是敢偷看的。

  她微微侧身, 靠在马车壁上, 不知不觉看痴了, 她的四表哥真真是俊美出尘, 举世无双, 光是一道剪影,都迷了她的眼,恍恍惚惚间, 不知今夕是何夕,这样美好的时光, 只盼着一直一直下去, 不要停。

  “我没有。”傅宝筝忽然红了脸,玉白小手慌忙去捂央儿的嘴。

  原来,就在傅宝筝瞅得出神时, 木榻上的央儿睡醒了,惊见筝儿在偷看,当即偷偷儿凑到她耳边羞她:“筝儿, 你居然在偷看男子。”

  你说傅宝筝慌不慌,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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