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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韦胥勾结西突厥,逼甘州民反,我当然想制止他的行为,将其绳之以法,这便是我的目的;我现在有三千兵马,甘州四守捉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只要调度得当,甘州城我手到擒来;至于圣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当然不愿失去陇右道,更遑论我行的是大义,谁人能在圣人面前参我?”

  林菁摇了摇头,“你看不出来吗,韦胥只是一个棋子,有背景更深的人在支持他,所以你的目的,应该更深更远;别看你现在有三千兵马,其实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要你先出手,第一个容不下你的不是韦胥,而是范允麟,这是他的治下,你未经过他的许可,私自与甘州守军相互残杀,最高可判你个谋逆;至于皇帝陛下,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内乱,你真的大动干戈,恐怕不止自己要遭殃,还会给政敌送上把柄,直接拖垮你阿耶!”

  “这样啊……”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斗鸡,现在头顶上的鸡冠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裴景行一腔斗志都被这席话浇灭了。

  一个参军不忍看裴景行消沉,开口道:“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乱象发生,什么都不能做吗?”

  另一人也道:“如果不做些什么,我们可就要去合黎山剿匪了啊!”

  “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林菁端起茶碗,悠然地品了一口,“我们去打西突厥,就可以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第23章 男诫

  很多聪明人都容易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总结为一句话,就是想太多。

  看着裴景行和那几个心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林菁彻底摆出军师的架势,只甩了一个眼神,裴景行立刻取过茶壶,为林菁斟满,腔调拿得十足:“先生之言,使裴某顿开茅塞,如拨云雾而睹青天。”

  林菁虚摇扇子,谦虚道:“菁夜观天象,韦胥不久于人世矣。”

  旁边一众心腹听得要崩溃,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俩人还有心情跟着“三顾茅庐”的戏文演起来。

  有人憋不住问道:“什么叫源头?怎么解决?谁会杀韦胥?”

  林菁道:“甘州的良民为什么出逃?是因为不堪忍受西突厥的劫掠,而官府的不作为,这正是逃民和官府之间最大的矛盾,也是昆仑寨能存在的根本,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谁愿意在合黎山过冬?既然四守捉不愿出兵,那么就由我们来守卫甘州的北部防线。”

  一名参军道:“韦胥让我们剿匪,我们却去打突厥人,这不合情理。”

  林菁道:“这就得看范允麟买不买账了。韦胥是甘州刺史,范允麟却是整个陇右道的军使,他的军令,就算是韦胥也不能违背。”

  裴景行道:“我明白,这一点我会想办法解决。但是现在已经入冬,如果西突厥得到援兵已经在甘州驻扎的消息,应该不会再犯我边境,难道要拖到冬天过去才行吗?”皇帝不想打仗,甘州就只能防御,在别人不来犯的情况下,擅自打入西突厥境内,照样要治你的罪。

  “所以我要想办法,让他们来。”林菁站起身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景行,“出谋划策了这么久,我也想动动筋骨了。”

  林菁一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从军不是来当军师,而是来打仗的。

  裴景行爽快地道:“只要你能将西突厥引出来,我升你做队正!”

  林菁白了他一眼:“我凭军功自己就可以升。”

  眼看话题又要歪,参军们极力把两人掰回来,急忙问道:“那昆仑寨怎么办?”

  林菁道:“需要官府发布赦令,免除逃民之罪,归还田地,在没有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昆仑寨留不住人,不攻自破。”

  裴景行皱眉道:“但韦胥不会这么好说话……等等,你刚才说,韦胥命不久矣?”

  林菁环视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打量过的人,身上都觉得有些冷。

  “在座诸君也应该有此觉悟吧?韦胥自计划甘州之乱开始,他就已经罪该万死了,因其野心而死的甘州百姓何其无辜,本该在大昭军队保护下的百姓得不到正义伸张,才会有了昆仑寨。韦胥若能按照我们的计划来,那么,可以暂时当他是一枚棋子,如果他拒绝并抵抗,将会导致我们的计划崩盘,甘州驻军将迎来最羞辱的一场战斗——屠杀昆仑寨的平民。当然,最妙的是,韦胥究竟是听从谁的命令?如果他不能成事,你们猜幕后主使会怎么做?”

  谋逆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稳掉脑袋的事,韦胥作为保守秘密的一份子,幕后组织者不会让他活着进牢房。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韦胥遇到林菁,真是入了必死之局!

  林菁出了主帐,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甘州的局势虽然恶心,却是一个容易出彩的地方,裴元德没选错,她也没选错——左平没有将话说出来,但如果她选择回长安进十六卫的话,进左平的麾下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同样有把握成为左平的心腹,升迁会比现在容易得多。

  但会不爽。

  反而是在甘州这里,她能放肆玩弄权谋,借用裴景行的势,她一个小小的步兵,也能掌控韦胥这种四品官的生死,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在漫长的距离中,滔天巨浪推到长安城都只会留下一点水花,最终化作紫宸宫案头上的某一句话。

  所以甘州这个地方,她很喜欢。

  林菁回到自己的帐篷,在进去之前,她抽出了腰间的龙雀。

  有人不仅动过她的帐篷,而且还停留在里面。

  她一把撩开帐子,迅速冲了进去,一脚将里面的人踹翻在地,老练地将刀架在来人的脖子上,然后才是一惊。

  那人正了正幞头,瓮声瓮气地道:“劳驾,让我取一下帕子!”

  崔缇被撞出了鼻血,那张俊秀的脸有一半埋进了土里,灰的白的红的凑在一起,像开了个染坊。

  “你来干什么?林菁没搭理他的要求,反问道。

  “我来是因为……天啊!”崔缇才注意到林菁在他身上的姿势是多么不雅,有些慌乱地道,“你太不知羞耻了,你怎么能骑在男人身上,简直不成体统!还不快下去!”

  “你说下去就下去?”林菁见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想冷笑,她用手拍了拍崔缇的脸颊,“我还摸你了呢,你怎么不去跳河啊?”

  “胡闹!跟男人拉拉扯扯,就算跳河也是你该去跳,岂不闻《女诫》有训……”

  “凭什么?”林菁失笑,打断了他的话,“你一个男人,反而把《女诫》背得滚瓜烂熟,是什么居心?”

  崔缇被气得面色通红,“我从小过目不忘,也不是我有意想背下来的!”

  “哈,那等我以后升官了,也找人写个《男诫》,但凡入我麾下的儿郎都得遵守,你说怎么样?”林菁很认真的说道。

  “我……我不想说,愚妇不可理喻!你快下去,我有正事与你相商,不能让人发现我来找过你。”

  “可我不想听啊,我现在只想把你揍到嘴乖。”林菁挺直身子,真的准备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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