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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第74节(2 / 2)


  南笳坐在栈道的尽头,背上披了一块披肩,头发被夜风吹乱。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她转头看了一眼。

  走到跟前,周濂月看清楚。

  木头栈道的地面上铺了一块白色桌布,玻璃罩里燃烧着圆胖的白色蜡烛,幽幽的火光,在黑夜里显得温暖极了。

  两三个竹篮,拿餐布盖住了,里头应该放着食物。另有一只篮子里铺了锡纸,放了冰块,一瓶低度的气泡酒镇在里面。

  周濂月手掌在地上撑了一下,屈腿坐下去。

  南笳将竹篮的盖着的餐布一一揭开,拿出餐盘和刀叉。

  威灵顿牛排还散发热气,南笳切了一些,承装在盘子里,递给周濂月。

  紧跟着打开气泡酒,给他这个医生吩咐过暂且禁烟禁酒的病号,倒了很浅的一杯。

  南笳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来,笑说:“生日快乐。”

  周濂月看她,跟她碰了一下杯。

  湖上的风吹过来,四下安静极了。

  他们吃着东西,随便聊一些很浅的话题。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掉半瓶,南笳放了盘子和刀叉,“对了。”

  她转身,将放在角落处的两只礼品袋提过来,递给周濂月,“给你的生日礼物。”

  “两份?”

  “还有去年的。”

  周濂月顿了一下,看向她,一时却没有去接。

  南笳语气很平静,“去年小覃提醒过你的生日,我那时候在拍戏,整个人都在戏的情绪里,很多外界的事情都没大留心。所以……当是补给你的吧。”

  周濂月淡淡地说:“我也只给你过了一次生日。”

  “可我今年生日,你送了礼物的,对吧?”南笳看着他。

  ——今年8月23日,南笳的生日是跟几个朋友一块儿过的,瞿子墨也在。

  生日前后收到堆积如山的包裹,之后,南笳趁着休息的时候,专门腾出了半天的时间清点。

  除了朋友们送的,还有很多pr礼包。

  到最后,剩下一份礼物,一个法国某小众导演的剧本手稿复印件,附有导演的签名。

  这导演是南笳最喜爱的新锐导演之一,出了名的低调,连权威媒体都很采访到的一个人。

  南笳问了一圈,都无人认领。

  后来她心里浮现一个名字,但出于各种原因,没有去主动确认。

  眼下,周濂月点了点头,“嗯。”

  南笳不由自主地叹了声气。

  周濂月看她,“怎么了?”

  南笳摇摇头,“今天你过生日,扫兴的话还是另找个时间再说吧。”

  “有什么就直说。”

  南笳转头,看向周濂月,除了前天刚碰面时,她猝不及防出现,使他流露出一些狼狈,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眼前这样,神色平静而目光幽邃。

  似乎,她想说什么,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南笳终究问出来,“你是不是,猜到我要说什么。”

  “差不多。再强调一遍你要去威尼斯?”周濂月淡淡地说。

  南笳只得说:“如果你想听听我的理由……”

  “你说。”周濂月微垂着目光,伸手,去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支。

  风扑过来,吹得烟灰散落。

  南笳看着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仍然很平静:“我想说,这不是一道选a或者选b的单项选择题。我不习惯一场考试没有考完就提前离开考场,所以我会去见瞿子墨,想看看我跟他最后到底能打多少分。但这不意味,不选他,就会……”

  “知道。”周濂月亦平静地打断她,“还有吗?”

  “还有,你用心地记得我的生日,给我准备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但我做的,只是对你十分拙劣的模仿。”

  周濂月瞥她一眼,不很以为然的目光。

  南笳继续说:“你说不必有压力,但事实很难做到。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报。我很感动,你帮我了结了邵从安这件事,那时候我就已经很感动……因为我意识到,我是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可如果仅仅出于感动而答应,首先不是我的性格,其次,好像……出发点跟以前那样的关系,也没有两样。”

  周濂月没有作声。

  “我想……那也不是你想要的。”南笳裹紧了披肩,“……对不起我脑子很乱。你知道我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我现在说这些话,都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不识抬举了。可是……”

  南笳转头,周濂月正看着她,两人一下视线相对。

  她也没避开,很真诚地与他对视,“可是,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顾,我怎么能只回报以廉价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