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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 / 2)


  他怔怔地望着,看得有些出神。又注意到她的两颊泛出了红晕,不知道是因为费力,还是屋里太热的缘故,额头鼻尖沁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他觉得心疼了。正想开口叫她停住了,她却像是觉察到了他的**,蓦然抬眼看向了他。他的心咯噔一跳,忙若无其事般地挪开了视线。

  绣春自然不知道对面这男人此刻的种种心思,抬眼之时,见他目光正落在自己侧旁的那只洗手盆上,也没在意。低头继续。

  屋里很热,她手上的活也需费些力气,到了最后,后背不但开始有出汗感,腰腹处也因了一直躬身的缘故,坠涨感愈甚。自觉有些坚持不住了,再最后推了数下,口中道:“今晚就这样吧……”

  她刚直起了腰,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到身下一阵波涛汹涌而出,小腹处随之一阵抽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提住了筋,腰便一下软了下去,抱住肚子,整个人慢慢地蹲到了地上。

  萧琅见她蓦得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唇色突然泛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怎的好好便成了这样,急忙下了榻,倾身问道:“你怎么了?”

  绣春又是尴尬,又是疼,见他凑了过来靠得很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气息了,急忙摇头避开:“我没事,等下就好,你别管。”

  萧琅见她说着话时,额头汗滴不住滚滚落下,显见是疼出来的冷汗,一时情急,哪里还听她的,一把抱了她起来便放坐到了那张贵妃榻上。

  ☆、32、第 32 章

  32、第32章

  绣春被萧琅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

  不是她故意把人想歪,而是他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暧昧,让她不得不想歪。

  想象一下,一个男人肚子痛蹲在地上,另个男人不顾自己那两条刚刚接受完医治的老寒腿,用这种公主抱的方式毅然抱起了对方,然后小心翼翼呵护无比地放在了榻上……

  不止绣春被吓住,边上侍女们的眼睛也瞪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侍女们都知道魏王有洁癖,不喜旁人靠近,王妃之位至今空悬。他回来后的这些时日,在王府里,日常近身的服侍之事也只由方姑姑和已经配了人的兰芝来做,平日对侍女们虽不刻意摆架子,却极少说话,绝对疏离。从前她们暗中猜疑过各种缘由。只是殿下生得太过风光霁月,又清贵逼人,谁也压根没往那上头想去。难道……

  难道他竟真的有那断袖之癖?看这架势,比之哀帝董贤,丝毫不逊啊!

  ~~

  绣春坐在了那张铺着柔软裘垫的贵妃榻上,定定望着正俯身下来关切看着自己的魏王殿下。

  这个萧琅,生就了一张美男子的脸,这毫无疑问。但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个长公主府的世子李长缨。

  断袖!分桃!男男爱好!

  他们两个都是!只不过,一个走的是霸王硬上弓的粗豪路线,一个却是不动声色的迂回战术。相比而言,反是这种心机深沉属性的人更加可怕!便如温水煮青蛙,叫人防不胜防!倘若自己真的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攻势,说不定早就已经怦然心动了。

  怪不得,以他这样贵重的身份,一把年纪了还没女人――连娶个女人用来遮掩下自己的性向都不愿,可见严重到了何等的地步。又怪不得,他怎么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得这么纡尊降贵,甚至,方才被自己那样啪啪啪的教训,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露出那种诡异的笑。还有!自己替他捏脚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仿佛在看自己,等抬头,发现他又在看自己边上的那个洗手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想想……洗手盆有什么可看的?

  绣春毛骨悚然,连肚子痛也顾不得了,猛地往后仰过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摆手道:“殿下,我没事,真的没事!”话刚说完,却因了极度的紧张,小腹再一抽,又是一阵潮涌,瞬间只觉臀下腿间一片潮热濡湿。脸色再次大变。

  现如今女人对付月事,都是自己缝一条带子。穷人家填草木灰,富贵人家塞锦棉。绣春自己也缝了几条加宽型的,中间填棉花充用。以前量多时,偶也有外漏,但不至于特别严重,基本能顶用。这一次却惨了。今天本是第一天,她以为应该没多少,填入的棉花并不多,却不想竟会如此泛滥成灾,那么点棉花,根本就挡不住汹涌来袭的波涛。

  她低头,看了眼身下坐着的那张短绒裘皮垫,白色,纯白色的……

  她已经能感觉到潮湿正在渗透出去,迅速蔓延了开来。毫无疑问,自己屁股下面,此刻一定一片狼藉了。

  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一阵红一阵白,木头一样地坐着,丝毫不敢动弹。

  萧琅见她一动不动,额头更是冷汗不断,更加担心了。

  “快把方姑姑叫来!”

  他喊了一声。话声刚落,方姑姑恰进来了,一眼看到绣春竟坐到了贵妃榻上,魏王却立她边上,两人竟换了个位,有些惊讶。只是她素来持重,也未表现得大惊小怪,只是往近前去。萧琅回头,如遇救星,急忙道:“姑姑,你来得正好!她忽然腹痛得厉害,去叫个御医来看看!”

  绣春看到方姑姑来了,更是无地自容。

  这个和魏王有特殊关系的老宫女,除了之前那次送她出去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打探了那么几句话后,之后便一直寻常待她,既不倨傲,也没亲近。只是这会儿,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屁股下面的惨烈之状……

  她知道到了这会儿,自己还这样粘在魏王专用的这张贵妃榻上不起来,已经是极大的僭越。只是……

  她实在是起不来!

  “不必了,我真的没什么大事!”

  她硬着头皮,迎上方姑姑投来的惊疑目光,勉强解释道:“我方才担心殿下夜间会因疼痛睡不好觉,故又替他推了好些脚上穴位。今日出来时,人其实原本也不适,路上吹了风,加上方才用力过度,这才勾出了头晕腹痛的**病,有些站不住脚,只能先这样坐着,望殿下和姑姑恕我无礼……”

  这是什么烂借口……

  她自己都越说越觉不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萧琅却丝毫不疑,手背轻击了下另手的掌心,歉然道:“没事!你坐着别起来!你人既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原本就不该让你冒着风雪来的。都怪我不好。”

  方姑姑瞟了眼萧琅。

  这孩子,今晚太过反常了。他虽以谦逊而被人称道,但对着个外人,却也决不至于亲善到这样的地步……

  她再把目光转向仍坐在贵妃榻上的那个董秀。见她垂手垂脚僵硬坐着,脸色微微泛白,瞧着竟真的没起来的打算了。略微皱了下眉,靠近了过去,到了绣春跟前站定,问道:“董先生,你真的没事?若实在不舒服,我打发人去请御医。”

  “真的没事!我再坐坐就好了!”绣春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她说话的时候,大约是因了紧张,微微动了□体,方姑姑靠近时,忽然便闻到了一丝仿佛略带血腥的异味。虽然那气味很淡,但她还是捕捉到了。目光略微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压住心中随之而起的讶异,再仔细端详这个少年。

  原来自己先前的疑虑没错,她竟真的是个女子。

  她忍不住,再次看了眼萧琅。见他目光此刻还落在这个董秀的身上,神情里带了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

  绣春此时却哪里有心思去猜对面那俩人在想什么,现在就像被架在了火炉上烤,从头到脚没一处舒坦的地方。

  怎么办才好?身下的这张裘毯一定已经被弄脏了。到底该怎样,她今晚上才能起身走出这座王府?

  一阵沉默之后,她终于想出了个应对的主意。虽然很烂,很烂……但总比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露馅出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