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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2 / 2)

  他牵着黑糖往里走,看到了早已站在门口等待他的alpha,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怎么了?蒋云书说,进来吧,房子通了一天的风,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白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从裤袋里拿出什么东西,背在身后,握紧,蓦地问:你不是他,对吗?

  蒋云书转身的动作也猛地顿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什么?

  你不是蒋云苏对不对?白糖站在五步之远处,定定地望着alpha,他的心如同这句话一样,悬在半空中,紧张,不安,又带着巨大的勇气。

  蒋云书安静地站在玄关处,同样望着白糖,风吹动了头发,对视片刻,他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对,我不是,随后,他似无奈也似感叹地笑了下,怎么知道的?

  一直背在身后握着铁质叉子的手骤然抖了起来,白糖的眼睛慢慢红了,鼻子酸涩,喃喃道:真的真的不是吗?

  嗯,蒋云书说,不是。

  白糖倒退了几步,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子划过下眼睑洇进土地,他声音哽咽地说着一件件事:扔掉了珍藏的手铐字迹不一样,喜、喜欢吃茼蒿养黑糖,给凤栖捐款,让我去读书我,我

  手里的叉子再也握不住,掉进草丛里,他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捂面,眼泪打湿手心,喉咙发出了压抑的、迟到了三年的悲鸣。

  他早该,早该意识到的,从头到尾,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哪怕失忆了,人的本性却是不会变的,认为家庭暴力没有错的人,失忆后仍旧会不以为然,怎么会和他反省,同他道歉,对他补偿呢?

  早上9:00,天气晴朗,团团白云悠哉地飘着,微弱的阳光斜射打在人的身上,蒋云书站在阴影下,看着那个小了他8岁、原本应刚踏入这个社会见识美好的小孩,蹲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

  蒋云书从冰箱里挖了一点冰装在保鲜袋里递给白糖,重新介绍下,我叫蒋云书,书生意气的那个书。

  白糖眼睛红肿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皮哭成了单眼皮,眼前的世界小了一半,他接过冰袋按在眼睛上,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哭了半个多小时。

  蒋云书说:我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

  白糖一口水喷了出来,瞪圆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

  蒋云书顺手就抽了张纸巾过去,我在的那个世界只有男女两种性别,我的职业是一名肿瘤外科医生,做完手术之后因过度劳累导致脑血管破裂,死掉了,死时29岁,父母健在但关系不好,不吸烟偶尔喝酒,没有恋人,没有结婚。

  白糖因alpha挥手的动作哆嗦了一下,还有别的世界?

  嗯,蒋云书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唐,像科幻小说似的,我怀疑是平行世界,因为我不仅名字,就连样貌都同蒋云苏相似,你也长得像我的一个病人,还有林医生也是。

  白糖本来就哭得脑子昏昏沉沉,这下子他感觉自己可能快晕过去了。

  蒋云书怕白糖不信,他说:要不,我给你证明一下。

  白糖磕磕绊绊:怎、怎么证明?

  蒋云书转身上了楼,你等会。

  很快,他又下来了,双手捧着一大沓东西,这里有三十多套卷子,你随机选一套,我给你做出来?

  第43章 不是梦。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37:26,正在倒计时,25,24,23,22

  白糖有些怔愣地坐在对面发呆,他不知为什么事情突然就这样发展了。

  新来的家政阿姨乐呵呵的:工作呢?

  白糖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中午想吃些什么?家政阿姨说,我来做。

  蒋云书别说回答了,压根连抬起头来的打算都没有,他只要定下心,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定地步就很难被打扰。

  白糖见状,只好回答:都可以,阿姨你看着做吧,不挑食的。

  随着时间流逝,白糖逐渐困了,头一点一点的,眼皮慢慢合上又骤然睁开,看到面前alpha的脸时吓得一个激灵,长久的肌肉记忆让他反射性地蜷缩在椅子上。

  反应大到蒋云书都被惊动了,怎么了?

  哦白糖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蒋云苏的身体里已经换人了,这不是蒋云苏。

  他试探地问:蒋云书?

  嗯,蒋云书说,是我。

  白糖松了一口气,舒展身体坐回原来的姿势,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虽然已经接受了灵魂穿越这么玄幻的事实,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没法一下子轻易消失的,他还不敢在alpha身边的毫无防备地睡着。

  两个小时过去,闹钟响起,蒋云书自觉地将卷子递过去,这里是答案,你对着改就好。

  白糖拿着红笔,一题一题打勾,整张卷子下来,勾的数量占了五分之四,几乎都对了!

  如果你还不信的话,蒋云书看着厨房的方向,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基本技术。

  白糖其实已经信了,但他又有些好奇基本技术是什么,好、好呀。

  五分钟后,他站在厨房,看着蒋云书宝贝似的拿出一套手术工具包,开始缝猪肉。

  家政阿姨:诶哟你这瓜娃子干啥哟!多浪费粮食!

  蒋云书义正严辞道:干净的,还能吃。

  白糖被安排在一旁举着手机手电筒,蒋云书头都没抬,无比自然熟练地抬手去调整白糖的手,直至光源正确对准桌子上的猪肉,就像在手术台上调整无影灯一样。

  白糖有些看呆了。

  打结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用钳子夹住绕来绕去还不缠住的,怎么做到下针的位置与前一个间隔等同的,怎么做到手这么稳、缝得这么干净利落的。

  他垂下眼睫,语气略崇拜地小声嘟囔:肿瘤外科医生好厉害啊。

  白糖夹了一块鸡肉放到碗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得知面前这个alpha是蒋云书后,他反而局促了起来,不是那种害怕的局促,是那种面对面呆在一起的时候手脚放哪哪都不对的局促。

  他咽了一口饭,纠结很久还是问了出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蒋云书闻言似乎是有些疑惑,理所应当道:任谁见到这种情况,都会帮你的。

  才不会白糖在心里默默反驳。

  所以,蒋云书问,怎么发现换人了的事?

  白糖紧张地一噎,像被班主任提问了的小学生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然后就是易感期的时候真正的蒋云苏不会那样做的。

  手指揪得都快打结了,他瞄了眼alpha还留着点淤青的手背,越说越小声:对不起。

  蒋云书却听得一脸欣慰,有种我儿子怎么这么聪明的味道,没事,人之常情,你要是不试探就相信我,我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