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给我(2 / 2)

  阿弦口干:“那、那堂堂的……怎么也做这种勾当?”

  “据我推测他应该是不想的,但有时候,人在水中,身不由己而已。”崔晔说着便垂了眼皮。

  阿弦即刻明白:“我知道了,是萧子绮逼迫他的。”

  崔晔道:“这应该是一大原因,然而另一方面,也许……”他有些难得烦恼地摇头,“罢了,不说了。”

  阿弦最关心的是虞娘子:“那么姐姐呢?是被他带走了?”

  崔晔道:“他虽性情软弱,但如果要护住一个人,还不是难事。”

  阿弦的心略略一宽:“姐姐没事的话,就真的阿弥陀佛了。”她说着,便举起手来合什,往空中遥遥地拜了拜。

  崔晔啼笑皆非,重将她的双手握住:“所以我方才跟你说,回长安后不要提起此事,那个人……已经很不被皇后所喜,如果此事再传出去,只怕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之人……”

  阿弦道:“无愁主所做的一切实在是罪无可赦,但是‘他’……若他并没有动手只是被迫,倒也可以网开一面,怎么还能连累其他人呢?”

  ——阿弦口中所说的“郇”,其实是“郇王”。

  萧淑妃之子,郇王李素节。

  起先萧淑妃得宠的时候,李素节也很受高宗喜爱,封为雍王,拜为雍州牧,就是李贤此刻担任的角色。

  后来武后渐渐得势,李素节便又改任了歧州刺史,改为郇王,及至萧淑妃事败,又贬为了申州刺史。

  阿弦虽然猜到了那戴着面具的怪人是郇王李素节,但却仍不明白崔晔的意思,只是有些略略意外,毕竟无愁主所做人神共愤,按照崔晔素日所做,一定会主张追究到底,可现在却不叫阿弦提起。

  阿弦当然知道如果告诉了武后此事,李素节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这位郇王也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且生母萧淑妃又死的那样……也是不忍。

  崔晔张开双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才低声道:“你要原谅我不能跟你说的太详细,但是,皇后的心性你是知道的,除了郇王外,还有其他几位皇室亲王们,也有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意思……若是皇后立意追究起来,有罪的得罚就罢了,最怕的是无罪的也都一概被株连,岂不又是许多风波?”

  阿弦恍然:“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崔晔忍不住在她额角亲了口。

  阿弦又道:“但是也不能让无愁主再去害人了。”

  崔晔道:“你放心,我会追查他的下落,不会让他再肆意害人了。”

  阿弦松了口气:“还有姐姐……对了,既然知道了郇……他会不会回到封地去了,去那里找一定没有错的?阿叔,我们去好么?”说到最后,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一步崔晔早就想过,闻言苦笑:“不能去。”

  “又是为什么?”

  崔晔道:“我若带着你去见他,此事给皇后知道了,追问起来,或者追查起来,你说怎么样?”

  阿弦大为失望:“难道我连亲自去质问他都不能了?若是虞姐姐现在就在他那里怎么办?”

  他温声劝说:“我派人去询问明白,可好?只是你不能去。”

  阿弦无法拒绝,又料想没有别的好法子,勉强答应:“唉,还没有回长安,行事已经就这样缩手缩脚了,回去了那还了得?”

  崔晔不由一笑:“让你发这种感慨,也是不易。”

  他垂眸看着阿弦,“比先前又瘦了些,正是长的时候,倒不如说,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阿弦哼道:“没有瘦。”

  崔晔皱皱眉。

  阿弦看见他的眼神,忽然警惕起来:“阿叔不喜欢吗?”

  崔晔不答。阿弦心头窒息,竟想到了当初陈基看待自己的眼神,赌气啐道:“不喜欢就罢了。”

  “如今我不喜欢也不成的。”崔晔慢慢地说。

  “怎么不成?去喜欢别人就成了呀。”阿弦翻了白眼。

  崔晔在她耳畔低低道:“陛下降旨意把你赐给我了,你叫我喜欢谁去?”说着说着,忍不住凑近了,在那玲珑小巧的耳畔轻轻吻落。

  “你、你说什么?”阿弦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崔晔笑道:“我以为你无所不知呢,怎么,难道还不知道?”

  因正是年下,长安城内的百姓们虽知道了,但天寒地冻路途堵塞,消息散的自然慢,偏阿弦又跑的快,因此竟不知情。

  “是骗我的么?”阿弦叫道。

  玄影听她声音提高,不知发生何事,忙抬起头来。

  崔晔将手轻轻地按落狗头,眼底含笑:“这种事也是能开玩笑的?”

  阿弦如在梦中,脸却缓缓发热:“不是说……是给武承嗣的么?”

  崔晔带笑道:“不是,是给我的。”

  说了这几句,无端又有些心猿意马,目光止不住地往那樱红色的唇上瞟去。

  虽然口口声声说她“瘦了”,可是手却总是想抱着那细细地腰肢,最好手掌要贴在那散发着淡淡温度的肌肤上才好。

  崔晔勉强将头转开,因为他怕再看下去,将忍不住把先前的誓言都忘了,“功亏一篑”。

  ***

  这一夜,便歇息在润州县城之中。

  早早吃了饭,崔晔便催阿弦回房,因知道她有些内伤,先前在马车里颠簸劳顿,所以要她沐浴过后,早点歇着好养一养。

  店中早给准备了滚热的洗澡水,送在房中。

  阿弦正因先前在无愁之庄那一番可怖经历,总觉得身上有腌臜的血腥气,先前被崔晔抱着几乎都觉着不适,偏他身上洁净非常,且散发着很浅淡令人神安的松香,让她喜欢受用之余又有些自惭形秽,生怕把他也弄脏了。

  当即跳进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番,正高兴,便听崔晔在外敲门。

  当即才恋恋不舍地爬了出来。

  阿弦匆忙穿了他给准备的干净衣裳,开门道:“怎么了?”

  崔晔上下扫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却又咳嗽了声:“没什么,怎么这样长时间?水没有凉么?”

  阿弦道:“没有,还很热的。”

  崔晔往内扫了眼,见地上一滩水汪汪的,不由一笑:“你干什么了,在里头游水了?”

  阿弦笑道:“不小心……”话音未落,身形忽然一晃。

  她身上本有伤,方才又贪图热水在里头乱动,加上崔晔敲门就急急跳了出来,此刻不由地有些晕眩胸闷。

  崔晔眼疾手快,早将她扶住。

  因廊下有些人来往,他不便耽搁,当机立断把人半抱半扶,送进房中。

  阿弦身子虚飘,大口地喘气,仍咬牙逞强道:“阿叔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忽然……”

  崔晔将她送到榻上:“知道,别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回身到桌边儿倒了一杯温水,回来道:“来,喝了。”

  阿弦正觉着舌燥的难熬,忙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光。

  崔晔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早叫你沐浴前喝的,是不是没有喝?”

  阿弦道:“我着急洗澡,忘了。”

  “你还能记得什么?”他不悦地责备,“我就是担心,生怕你再睡在里头,若是再迟来一步,你真晕在水里可怎么是好?”

  阿弦却听出异样,歪头问:“我什么时候还睡在浴桶里过?”

  崔晔一愣,眉头在瞬间皱蹙起来,却又转开头去。

  阿弦盯着他,蓦地想起:“啊,上次在你们家……”

  忽然觉着不对:“等等,阿叔怎么知道……”

  阿弦本是疑惑,无心询问而已,谁知看着崔晔面上淡色的薄红,她似想通什么,陡然闭嘴。

  空气一时凝固。

  半晌,崔晔才闷闷道:“那会儿你睡在里头,我担心你出事才……其实并没有做别的。”

  他终于承认。

  阿弦本也有些隐隐地害羞,然而见他这般,心里那股羞涩却不知不觉退散了。

  阿弦咳嗽了声,问道:“做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