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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四十九年(2 / 2)

  近期,为了抵御当地公安系统的暗夜追缉,他们发挥了愚公移山的专业精神,力求赶在国庆之前,给每个要塞都打通地道。

  它们四通八达,条条通向罗马与自由,被赞誉为鸡头山的贤者之途。

  届时,哨子一旦吹响,各位大佬即刻放下手中的凶器,以及怀里的胸器,奔至指定地点把壁灯一旋,然后勇敢地跳进地道里,开始超级马里奥之旅。

  这间小院,正是第一批试点单位。

  老头子辛辛苦苦一顿跪爬,刚顶开盖子冒出个头来,就给守候在那里的小分队按住了。

  程策由衷感谢了敬业的大汉们,随后再次与吴道长坐下来,促膝长谈。

  本次谈话的效果不可谓不好,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之后,程策仔细地把它收进了裤袋。根据吴道长的坦白与供述,他知道那笔购买套餐所斥的巨资,很快就可以回收了。

  “道长,最后还是得麻烦您一回。”

  “......  但说无妨。”

  “只要再多熬一天,我们就会各归各位,您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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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马德里艳阳高照,吸一吸鼻子,处处能闻到吉祥之味。

  赵慈用冷水拍脸醒神,亲切问候了道长的祖宗,然后他坚强地一握拳,开始了好梦一日游的征程。

  为了完成陪尚云逛街的任务,他顶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忍着巨大的心理创伤,从程策的行李箱里翻出了那一件又一件的亮骚货。

  衬衫,长裤,内衣,鞋袜,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颜色只有黑白灰。它们是最简单的款型,剪裁和质地却一看就很贵,属于大哥平时舍不得买的那种好东西。

  赵家有四个儿子,程家只有一个,赵慈不愁吃穿,没真的缺过钱,但从穷养富养的级别来看,程策能调动的额度明显比他高几个档次。不过,衣服倒也罢了,人还有那块表。从前他也没近距离研究过,如今戴在腕上一瞧,精致低调,确实有银河系财团CEO的腔调。

  而更让赵慈恼怒的是,尚云在他面前自由自在,什么顾忌都没有。

  她穿个背心短裤,撅着屁股在箱子里翻东西,摇啊摇的,而他站在后头叉腰打量那两瓣桃子样的屁股,就有冲动扯了短裤,当场把她撞一顿。

  可惜他是人,不是狗,既是做人,就要有原则。

  要他拿这根枪搞她,他一愿流落江湖,二愿遁入空门,三愿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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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程策给出的计划,赵慈带着尚云去了普拉多美术馆。

  当他切实站在人潮里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它已经成真。逛街时,她挽着他的胳膊,说说笑笑地往他身上蹭,她本事大,一家伙给他蹭硬了。

  这奇异的快感非常屈辱,根本无法用自尊与意志镇压。

  老天待他不薄,体念他读书辛苦,一挥手给他赠送了西班牙深度游的大礼券。心心念念的恋爱重新谈上了,孩子她娘对他又抱又搂的,一点不矜持。

  赵慈一开始还能保持戒备,心如止水。然而过了三个小时,从美术馆出来后,他就不再总是板着脸,偶尔也会跟她聊两句,摸她的头发。

  他再刚,也刚不过她求爱的信念。

  在马约尔广场,尚云小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今天都不愿理她了。赵慈一看就明白,她对早晨发生的一切仍耿耿于怀,不过她很乖,没直接提。

  “......  程策,你不舒服吗?”

  他抿着嘴,也不晓得自己是否舒服。

  赵慈看尚云,眉心还是拧着的。那时尚云踮脚凑上来吻他,他没心理准备,当然被她亲了个正着。赵慈呆立在那里愣了两秒,完全笑不出来。可她没有消停,见亲过嘴还是没反应,当街就抱住了他,两条细胳膊环在他腰上,越收越紧。

  “程策。”

  “......  ”

  “程策,你说句话。”

  为了让尚云立刻消声,别再叫唤那孙子的名,赵慈猛地捧住她的脸,低头堵了她。他压着火,就只轻轻擦了一下,没张口,没伸舌头。

  “......  想吃雪糕?”

  她的鼻尖点着他的,眼底浮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想!”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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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从烈日当头一直走到了华灯初上。

  晚餐候到八点半开门营业,饿得饥肠辘辘,总算在牛排馆里坐下了。赵慈翻了两页,习惯性地想给她点单,可他转念一想,又把菜单递给她,说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试图模仿程策,但他学不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对她有强烈的意见。

  点完单,尚云身体前倾,握住了他搁在桌上的左手,与他十指交握。她脸上无妆,但瞧着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好似抹了胭脂。

  餐厅里很吵,音乐压不住人语声,他能看出来她滔滔不绝地说叨,是绞尽了脑汁,尴尬冷场也不怕,她很努力地想让对面这个男人高兴起来。

  赵慈望着尚云,听她的声音,方才被天气烘热的心忽然就冷了。

  他之前很饿,现在只觉反胃。隔壁桌的男人正在切开半生的牛排,每一刀下去都见血,仿佛是割在他身上。他像被罩在了玻璃缸里,能看见希望,可真章是永远摸不着的。

  与她相识,前后加起来好多好多年了,而赵慈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