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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玩笑的,瞧你,还当真了啊。”

  蒋楚收起玩闹的心思,终于是不闹她了:“你妈妈当初将你推到岭南,我还纳闷,怎么舍近求远,那么好的一个领路人在你跟前,何必跑这么远跟着我瞎胡闹。后来啊,我大约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纪年琴在商场处变不惊这些年,也算是打响了名堂。

  要说教导,纪得跟着纪年琴更是获益良多,实在不必大费周章。

  “俗话说,关心则乱,这是其一。再者,你心思细,来临南这些日子,也鲜少听你提及Z市的事情,大约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你心里有疙瘩,或许是关于琴阿姨,或许是关于陆禾,总归是有事发生了。”

  “你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纪得,话说一百句都无用,事实可以证明,你很优秀。这律界不过小试牛刀,便小有名气,现在谁敢不认可你呢。哪怕是回去接手纪氏,开头总是辛苦的,但我知道,你啊,到哪里都出不了差错。”

  蒋楚用姐姐的口吻一番交心,直接逼出了纪得的眼泪。

  想着这些日子对家里人的淡漠,实在不该,母亲发来的微信都回得公式化,少了亲昵,多了客套。

  “你母亲那么忙的一个人,每隔几日就跟我这儿问你的近况,又怕打扰你,几次叮嘱我别告诉你。纪得,琴阿姨她很关心你。”

  “我知道,是我不好,总叫她操心。”纪得哽咽着,话不成句。

  蒋楚看她伤心,没来由跟着难过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旁,“真是孩子气,这就哭了。陆禾见了你这副模样,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许久,等再出来时,纪得眼眶微红,脸上轻快了些。

  与蒋楚道了别,纪得了却一桩心事,自己半途告辞,到底是给她添了麻烦。

  下了楼,陆禾去取车,纪得在原地等着。

  外头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点点落落,雨不大,甚是凉彻。

  这就启要程回Z市了。

  想着这段时间的种种,纪得低眉浅笑,从前觉得难熬的,现在想想竟觉得分外珍贵。

  “纪得。”有人喊她。

  “呃,你好。”纪得回忆里一下,哦,是那日庆功宴后送她回家的同事。

  “你这是,走了?”他问得含蓄。这个“走”字,意义多重,是指下班回家,还是指离职不做。

  “嗯。”无论是那层意思,都算是。

  “好吧。”他颇为遗憾地挠挠头,这个女孩来得轻巧,离得无意,让人抓不住丝缕香气。

  他拦下她,不过是为了说一句道别,想来以后也未必再能想见。

  不远处的陆禾鸣笛提醒,纪得回过神,与他说了声再见,就转身往车里走去。

  小雨飘风,这一段路还是让她蒙了一层凉意。陆禾将车内温度升到最高。

  “他又是谁?”突如其来的一问。

  纪得诧异,听出了语气中透着不悦,他可不是会胡乱吃飞醋的人。

  昨晚郑小五那般胡闹,他都闭一只眼轻松放过,怎么这会儿不过隔着远远的一眼,反倒让他上心多问一句。

  “是同事吧,怎么了?”纪得回答的模糊,她其实也记不清,是律师,还是总监,还是其他什么职位,反正是同事没错了。

  “你们很熟?”语气还是算不得好。

  “不熟啊。”纪得这会儿才好好的看着他,一脸探究。

  “不熟聊那么久。”

  才聊了不到一分钟啊,很久吗,来回不过三两句话。

  “……”纪得无语,不和他纠结这么无聊的话题。

  陆禾也觉得自己过分反常,取车的功夫,她就被人搭讪了,还是那个碍眼的人。

  那日晚间,亲眼目睹那个人送她回家,两人言笑晏晏,一路笑语欢颜,这画面与方才的相重合,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着不爽。

  他一贯不会做有失风度的举措,却忍不住鸣笛示意,当下只想打断他们,什么风度,见鬼去吧。

  去机场的路上,男人沉着脸不说话,纪得也是安静的性子,车内一片沉默,比任何一次两人独处都压抑。

  纪得心思细腻,却情思怠慢,尤其是男人的脑回路,实在是费解。

  “你怎么了啊。”她问出口。

  “没怎么。”语气还是方才的生硬。

  纪得被他一堵,恹恹地没了兴致,一路上也不再作声。

  前一秒还在吃醋的人,看着她小脸塌塌地无精打采,脑子里满是怎么哄她开心的法子。

  这醋吃了半截,不了了之。

  男人啊,就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