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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第32节(1 / 2)





  和应如寄的对话框,早就不知道沉到多后面了, 翻了半天都没翻到,只能直接从通讯录里搜索。

  应如寄的头像是一只黑猫,通体漆黑,连眼睛都找不着的那种黑猫。

  她曾经随口问过是不是网络图片,他说是他祖父家里养的, 一只已经十岁的老猫。

  她说现实中没见过这样全黑的,他说有机会可以带她去看看“实物”。

  这话题没下文了,似乎是她当时被别的什么内容吸引转了话题,也似乎是下意识的回避行为,不想了解他的喜好、他的内心。

  就像她不想去了解他的“梦中情房”;

  他的歌单里为什么全是网易云评论不到1000条的超冷门歌曲;

  他当时是为什么开始抽烟又为什么戒了;

  他的车牌号y3668,y是代表他的姓吗;

  他那么体贴,究竟是教养所为还是跟很多女人交往历练出来的;

  他的那些朋友,卖衣服的、卖花的,都是女性,是普通的朋友吗,还是过去也曾是他的炮友;

  他的父母究竟发生过什么,导致他对恋爱和婚姻关系报以谨慎态度;

  ……

  她都有机会问,但是她没有。

  和应如寄的最后一次对话,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停留在他带着切好的西瓜去接她的那天。

  那时他说,我到了。

  她回复,好的,马上出来~

  手指在输入框上停留好久,终究一个字也没打出,直接按键息屏。

  -

  楚誉和女友jenny选择在12月21日,两人恋爱五年的纪念日订婚。

  只有亲朋参与的小型仪式,结束之后,晚上几个多年的朋友另找了个地方喝酒聊天。

  半山上有一段路,沿路都是咖啡馆、餐馆和小酒馆,因南城的跑山飙车党而聚集形成。一到夜里,路边一水的保时捷、lotus、法拉利的跑车,或者川崎、奥古斯塔的摩托车。

  应如寄他们喝酒的那家小酒馆装修成了西部片里汽车旅馆的样子,外墙上还似模似样地贴着悬赏海报,音响里在放《red dead redemption 2》的主题曲。

  有个朋友问楚誉和jenny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jenny是混血,父亲是在中国成家立业的英国人,她跟她妈妈姓,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简雪,但在家里父母都叫她英文名,朋友也都觉得jenny比简雪叫起来更上口。

  她刚博士毕业归国,拿到了南城大学的聘书,新学期就将前去任教。

  jenny是那种书香气很浓的女孩子,不笑的时候有些不可接近,一笑却有两个酒窝。有朋友说她有几分像刘雯,有一阵还流行过叫她小表姐,她自己澄明了不喜欢这个外号,大家才作罢。

  这时候楚誉接了这问题:“别催婚啊,哄得她能跟我订婚都不知道费了我多少工夫,一催人又跑去国外再读一个博士学位。”

  jenny笑了,“我哪有!”

  楚誉抬抬下巴,示意对面:“要催催这位的。”

  应如寄跷腿懒散地靠坐着,只在喝酒,这时候掀了掀眼,笑说:“这又关我什么事?”

  jenny说:“lawrence还是没有一点情况吗?”

  这个英文名应如寄回国之后几乎就没怎么用过了,身边人喊他应老师、应工的比较多。

  楚誉不惜揭应如寄的老底,“夏天那会儿他还准备跟有个姑娘告白,后来就没下文了。为这,还跑去新加坡疗情伤。”

  “楚总过河拆桥有一套。”应如寄只是淡笑,没有太强烈的表情,“我替谁去的你心里不清楚?”

  “派个副一级的总监就能胜任,你毛遂自荐我还能不成全你?”

  jenny好奇,“是哪位姑娘?我们圈子里的吗?”

  楚誉说:“这你得自己问他,应总嘴严,撬不开,我反正至今不知是何方神圣。”

  这样一说,jenny反而不好意思追问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聊什么都有分寸,分享业内趣闻和朋友圈八卦,气氛轻松。

  中途应如寄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吧台那儿一个陌生女人款款摆摆地走了过来,将他拦住。

  女人笑说:“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应如寄朝着卡座处示意,礼貌笑说:“我跟朋友一起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等下你们结束了,我单独请你喝酒。”

  “抱歉。”应如寄客气的语气里并无半分可供进一步试探和商榷的余地。

  女人笑笑,稍显受挫地退开了。

  应如寄回到位上,楚誉便又起哄笑说:“人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不带过来一块儿喝杯酒。”

  应如寄说:“你觉得好看,你去邀请?”

  jenny笑说:“看来lawrence的‘渣男脸’余威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