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里拽着大鹏鸟的羽毛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满脸落寞摇头道，“我没事---惭愧，惭愧呀！”

  沧帝城方向飞来一道寒光，如烟探手接下，便觉手中握住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条疯狂的蛟龙，挣扎着满是凶戾之气，她手上黑火一闪，寒光消去，一柄长剑在手。

  “这股剑意，威武浩然，凶厉难驯，恐怕出手之人是青云剑派的古苍天，莫先生，败在古苍天手里不丢人！”说着如烟将一瞬青放到莫千里面前，莫千里叹道，“技不如人，让如烟掌门见笑了。”

  如烟淡淡一笑，“莫先生能为罗刹峰出力，如烟已是感激不尽，小徒损毁的那些名剑，等此间事了，必加倍补偿几位少侠的损失！”

  如烟站起身脸色却转为冰冷，喝问道，“离沧帝城还有多远？”

  一个熟识中州地理的弟子说道，“掌门师姐，我们已经到了伽蓝洲，前面便是伽蓝河，离沧帝城还有千余里。”

  “好，两千里时莫先生的一记千里剑让古苍天挡了回来，下马威反倒成就了他们的气势，哼，这一千里扣门，就让我如烟来会会沧帝城的高人。”

  柳知返和狐家姐妹一听到古苍天这三字，都是神色一变，狐灵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脸色因为恨意和气愤而转为铁青，上前一步说道，“让我来对付古苍天老匹夫，你退下！”

  如烟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但眼中却有凶光闪烁，虽然狐灵雅是万妖共主，但如烟一旦起了杀心，除非是柳知返司徒暮影等少数几人能制得住她，否则就算是狐灵雅也不在她眼里。

  这时狐灵若按住妹妹肩膀轻声说道，“要报仇不在这一时，你现在是万妖共主，沧帝城和青云剑派的人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实力，小不忍则乱大谋，让她去吧。”

  灵雅这才压下心头的恨意，只是瞥了如烟一眼冷声说道，“我看那女人越来越不顺眼了。”

  如烟缓缓抬起双臂，双手举过头顶，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虽然心如蛇蝎，但长得却是极为清纯，否则当年也不会有自信敢往柳知返身边贴，但此时她脸上的皮肉却好似经历了某种奇异的扭曲和重新组合，让那张清纯秀美的脸瞬间变得诡异起来，诡异中夹杂着狰狞，那眉眼口鼻每一个都精致无比，但组合在这张脸上却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心悸感觉。

  她一直闭着眼，双手抬起在身体两侧，掌心对着沧帝城的方向，口中轻声呢喃。

  “罗刹心魔道！”

  隐约之间似乎有一道淡淡的影子从她身上飘了起来，那影子不是人形，更像是一个扭曲的魔影。

  天空霎时间凝聚出一层阴云，天地间阴暗起来，负天大鹏鸟周围顿时凝聚出浓重的云雾，几乎浓到看不清面前人的脸，狂风在耳边呼啸，好似鬼怪凄厉刺耳的嘶号。

  跟在大鹏鸟周围的群妖发出一阵嘈杂，被如烟身上传来的神秘危机感所吓，不由得四散飞开。

  如烟伸手的魔影一闪而逝，转瞬间就消失在阴云和怒风之中。

  柳知返看着如烟纤细的背影，脸上浮现复杂的神情，他眼角余光发现司徒暮影也在看着她，二人对视了一眼，司徒暮影低声说道，“她走的是‘以念养魔’的路子，凝聚心魔，以心魔噬人，反哺其身，如烟的天赋比我预想的更强。”

  “她是极度嗜杀疯狂之人，只是在我们面前很少表现罢了。”柳知返说道，“当初我就是看出她这样的性子，才将罗刹峰掌门之位交给她，当年你我二人，你以心养魔，我以血养魔，以心养魔最后难免被心魔反噬，成为嗜杀狂暴的杀戮野兽，亏得你最终能放弃罗刹焚脉经的修为。”

  司徒暮影笑了笑，“当初我苦修罗刹焚脉经为的是和司徒氏作对，当日与罗门互相吞噬罗刹之力败北，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怕是早已被罗门吃了，那一次失败便意味着我古魔罗刹之力的完全失败，与其在心魔之路上堕落，还不如将罗刹劲送给你。”

  柳知返点点头，“我的以血养魔虽然最终走通了这条路，练成罗刹焚脉经第十重，但那是建立在我是古魔残魂转世的基础上，要是换做另一人，最终的下场恐怕也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但如烟---她竟选择的是以念养魔！”

  司徒暮影说道，“一念之差，一念可成魔，一念亦可成佛，以念养魔最大的益处便在于能随意脱身，既不会被心魔所累，也不会被魔血腐蚀身体变得不人不鬼，但缺点同样明显，她这一生也无法达到第十重，最多在第九重半，念魔终究只是一缕魔念，比不上魔心或者魔身，她纵然是个修炼罗刹焚脉经的天才，但也无法超过你。”

  在一旁听得入神的易琉璃插嘴道，“或许她从来也没想过要超过你。”

  柳知返侧头看了她一眼，易琉璃转过头说道，“毕竟司徒月婵和如烟有一些共同的特点，比如心狠手辣，恶毒残忍，她也许心里还在幻想着，某一天你能想接受司徒月婵一样也接受她这个恶毒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