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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第204节(2 / 2)


  现场如此严重,大概那已经不能叫做尸体了吧。

  周珩垂下眼,心里越发不舒服,脸也白了,可她还在支撑。

  隔了几秒,就听到傅明裕说:“还没找到。”

  周珩看了看现场:“什么叫还没找到?”

  哪怕是炸成肉块,也能分辨出来是人类身体的组织啊。

  傅明裕说:“目前现场还没有找到任何许先生的踪迹,他的司机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去医院治疗,目前还在昏迷。至于许先生,他是事发后自己逃离车子,还是被人带走,我们还在取证,还无法定论。”

  等等,也就是说许景烨不在这烧焦的现场里,他还有生还的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周珩方才心里的憋闷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底的恐惧,以及下意识生出的生理反应,比如战栗,发麻,浑身冰冷。

  她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了一些,眼睛里除了困惑,还透着惊疑不安。

  但很快,这些情绪就被理智压了下去,自小训练出来的,越是危急时刻,就转动越快的思路,在此时再度运转起来。

  隔了片刻,周珩才找回声音,也在心里做了一番预判,跟着盯住傅明裕,问:“最坏的情况是什么……绑架?”

  傅明裕抿了抿嘴唇,他在周珩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完全不像是演的。

  但不可否认,周珩也的确是他见过的,在这种刑事案件中反应最快,思路最清晰的受害人家属了。

  不止如此,就连之前米红和许景枫的案子,也是如此。

  虽说米红和她没有关系,许景枫的案子也不是北区处理的,可他听南区的夏铭提过几句。

  周珩这种反应实在少见,要么就是她做的,不仅有犯罪天赋和反侦察能力,还有强大的心脏,要么就是和她的性格,以及自小生长的环境。

  刑警遇到案件,可以做到冷静,那是因为长年的职业经验和受过专业训练。

  而如果一个普通人也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可想而知,她自小都接触过什么,怕是早就开了不少眼界。

  当然,周珩也不是普通人,周家也不是普通人家。

  傅明裕一边观察着周珩,一边回答:“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言下之意就是,接下来可能会有人索要赎金。

  这之后,周珩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但都不够详细。

  傅明裕也没急着一口吃成胖子,留了不少悬念。

  周珩心里清楚,这后面怕是还要做数次笔录,调查也会越来越彻底,眼下只是前菜。

  可她没什么可心虚的,这件事与她无关,她也不怕警方调查她。

  ……

  直到周珩坐车离开现场,才终于有时间查看手机,先前她静音了。

  来电显示有很多人,许景昕、蒋从芸、林明娇、袁洋、许长寻等等。

  所有人都在找她。

  她没有在案发现场见到许长寻,给林明娇将电话拨回去才知道,许长寻到了现场没多久,人就感觉不舒服,被车送去了慈心医院,现在还在做检查。

  显然,许长寻这个最受宠,最得心意的儿子出了事,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蒋从芸那边是反应最有趣的,要不是周珩此时心情不佳,恐怕真会笑出来。

  因为蒋从芸电话一接通,就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周珩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有时候觉得蒋从芸聪明得过分,有时候又觉得她蠢得夸张。

  她真想给蒋从芸两句,以周家家主的身份,无论是训斥还是嘲讽都好。

  然而当那些话自脑海中略过时,紧接着生出来的念头,却是——为什么蒋从芸的直觉认定是她干的,而非旁人?

  是因为她之前已经流露出要和许景烨谈判的意思,还是说,是因为十一年前的绑架案?

  蒋从芸该不会从这件事情中嗅到了类似的气息,因此产生联想吧?

  想到这些,周珩没有急着否认,自然也不会承认,警方可能已经在监听电话和微信了。

  她只问:“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绑架自己的未婚夫,我还跟他住在一起,我是生怕别人不怀疑我吗?”

  “哦,那好处可多了去了。”蒋从芸一点都不慌张,对许景烨的死活也不关心,她就跟一个吃瓜的局外人似的,“你爸走了,老东西就要对周家动手了。你爸生前肯定给你留了武器,老东西碍于面子,不可能亲自下场斗你,就会鞭策许景烨。你搞掉许景烨,就等于废掉老东西的左膀右臂,春城之行不就已经是前奏了吗?”

  蒋从芸的逻辑还挺清晰,周珩听了没有解释,而是说:“听上去好像我是唯一的得利者,但很可惜,不是我做的。”

  周珩的语气十分平静,一时也让人听不出来真假。

  可蒋从芸却信了,口吻还隐隐藏着一点担忧:“不是你,那会是谁……”

  周珩到此才明白,蒋从芸真正害怕的,不是她做掉了许景烨,而是她没有做掉许景烨,此事另有其人,这种对未知的恐惧,会将人心底的黑洞无限放大,越想越怕。

  显然,周家的隐患,蒋从芸也不是毫无觉察,只是没有跟她提而已。

  想来也是,以前就算蒋从芸要提,要讨论,也是跟周楠申,可如今周楠申走了,蒋从芸也没人可说,总不能对陈叔,或是廖启明说吧,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周珩洞悉了这一点,便开始引导蒋从芸:“这个人是谁,我想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就算你们瞒着我,也瞒不过自己。”

  “你什么意思,你想到谁了,我瞒你什么了?”蒋从芸问。

  周珩轻叹了一声,提示道:“陈叔之前已经告诉我了,我……她的骸骨,被人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