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晏在远处见了，双手插兜，低着头，踢着地的石子，缓缓地离开。

他回到灵堂，把灵堂里面的大妮儿带出来。

大妮儿战战兢兢，恭敬地低声道：“叶晏少爷。”

“玉佩的事，是你跟她说的？”叶晏褪去在梁语嫣面前的深情伪装，毫不掩饰语气的戾气。

大妮儿连忙摇头，一双红珊瑚耳坠左右晃荡：“我不敢，不是我说的。”

“那是她真的恢复记忆了！”叶晏冷笑。

大妮儿大惊失色：“不可能！我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她如果恢复记忆，我马能看出来不同。”

“她亲口跟我承认的。”叶晏逼近一步。

越发阴冷的气息扑向大妮儿。

大妮儿攥了攥手，额头冒出冷汗，一动不敢动，红珊瑚耳坠顺服的贴在耳侧肌肤。

她艰难地说道：“我会杀了她弥补我的失责，少爷放心。”

叶晏忽然一笑，拍了拍大妮儿的肩膀：“紧张什么，你是秋秋最信任的丫鬟，也是对她最忠心的丫鬟。我相信你不会背叛秋秋，不会对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心软。我决定不杀她了，安安正缺一个母亲，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妮儿惊愕，瞪圆眼睛：“她恢复记忆，怎么可能答应做安安的母亲？”

梁语嫣是白少潼的母亲！

哪个母亲愿意丢下自己的孩子，去给仇人的孩子做母亲？

“她只恢复了在日本时的记忆，故意误导我她恢复了全部记忆。”叶晏嗤笑，“她是薄玉烟的记忆，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记起来。”

“为什么？”大妮儿脱口而出。

“因为，她为了保护白颂年，保守秘密，她逼迫自己一点一点忘掉白颂年，到最后，她把自己也忘掉了。”

大妮儿仿佛掉进了冰水，而她无法控制全身的汗毛张开，体会那种针砭入骨的冷。

她的牙关紧紧咬在一起，咯咯咯地发出磨牙声。

“怕什么，只要你不背叛秋秋，那些酷刑不会用在你的身。还有，别可怜她，想想你家小姐，两次替她而死，她能活着，已经很幸福了。”

叶晏明明在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只忠心小姐一个人。”大妮儿想到自己对梁语嫣说的话，突然对未来有些绝望。

她不要像梁语嫣那样，忘掉所在乎的人，忘掉自己。

她祈祷梁语嫣永远不要跟叶晏讨论图纸的来历。

两人谈话的时候，梁语嫣兜里揣着叶安安和屈莲春的照片，试着走出叶公馆。

刚走到门口，她被人客气地请了回去：“海滩的夜晚不安全，大小姐还是住在叶公馆吧。”